《黑暗军团》第十章，亚空间的幽灵(8)

他指着我，示意着我的手臂：“在这一夜，你已经亲自展现了这一点，卡杨。你牺牲了自己的手臂，为了夺取更大的胜利而承受了惨烈的损失。没有这点牺牲，你或许已经死了。有多少神话和传说都发源于同样的事迹？诸多故事都教导我们，牺牲才是推动时代前进的根源。历史上有多少战士为了让他们的国家能够生存下去而慷慨赴死？”
数十年以来，他第一次显得十分平静，仿佛他正在作出的决定已经狠狠地反击了那些落在他灵魂上的重压。“如果你试图向战神祈求，那么你就必须以祂的名义去杀戮，还得冒着为此而死的风险。如果一名战士希望加入我们的新生军团，那么他就必须在个人的荣誉、自由和我们共同参与的事业之间作出平衡。他在我的旗帜下奋战，与此同时那也是他的旗帜；他从战甲上铲掉代表此前生涯的标志，再把陶钢甲片染成黑色。牺牲就是一切，唯有牺牲才能成就伟大。”
阿巴顿犹豫了，不再看着泰雷玛孔和伊利亚斯特，而是直盯着我：“只有献上宝贵的东西，牺牲才有意义。你精通仪式与学问，伊斯坎达尔——既是巫师，又是哲人。刚才那句话难道不是真理吗？”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马格努斯，还有他向帝皇传话的仪式。还有那些横尸于亵渎祭坛之上的众多学生和信徒，他们甚至在我们被判定为大逆之前就已死去。这个仪式生效了，伴随的却是灾难性的后果。
我想起了阿里曼，无畏的、愚蠢的、挚亲的、至恨的兄弟阿里曼，还有他所织就的、摧毁了军团的红字。他没有牺牲任何有价值的事物。他相信自己胜过任何人，最终也因为以缺陷的方法试图欺诈万变之主而受到了惩罚。
我想起了这些年来为了各种仪式、召唤、绑定等等所付出的牺牲。许多都涉及鲜血和死亡，其中一些最强大的存在都要求献祭至亲之物，若无献祭，便绝无可能与恶魔达成协议。对陌生人的屠戮没有情感共鸣，亦毫无效力；而杀死亲近的兄弟，背叛他的信任，则足以在亚空间中纵声长鸣。
“从性质而言，”最后我回答道，“一个有效的献祭必须足以损耗其奉献者，否则就只是一般的给予而已。真正的献祭必须被深切的情感所充盈，其烈度足以在非物质界久久回荡。这才是亚空间愿意听取、并最常予以回应的供奉。”
“这些供奉被历史所听取，兄弟。”阿巴顿微笑着，但他的面容之上全无幽默的意味。
他转身离开我们，向撒罗诺斯走去。灰甲的战士不为所动。
“你将献上何物，艾泽凯尔·阿巴顿？”
阿巴顿说出了他的供奉。说完它所花费的时间远少于达拉维克滔滔不绝的承诺，在我还能阻止阿巴顿之前就已结束。
我本该尝试的。事后我这样告诉自己，每一年、每一战我都这样告诉自己。如果我知道他将献上何物，我定会试着阻止他。然而他还是说出了那句短短的话，我却只能手足无措地在震惊中看着尘埃落定。
而当他说完那句话，一些和撒罗诺斯穿着同样灰绿色盔甲的战士开始从阴影和空气中显现，大步走出并逐渐成形。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他们架着爆弹枪瞄准了达拉维克和他的军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