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十章，亚空间的幽灵(2)

“我看到一把铸就于日落之下的剑。”他对我们说话时的语气充满了紧张，“我看到一颗濒死的恒星，它的灰烬被当做燃料，注入一座巨大的黄金宝座之中。我看到第一名谋杀者，手足相残，行凶者的怒气与被害者的痛苦化为风暴隐匿于帷幕之后。”
他就这样陈述着。我并未嘲笑他话语中的诗意。我怎敢嘲笑，我怕的要命。之前我还从未见到阿巴顿如此濒临崩溃的边缘。看着他以充满了预言气息的耳语低诉诡异的梦境，这一场景令我极度不安。阿巴顿金色的眼眸向上遥望着，眼中满是烦扰的疯狂，仿佛有什么人或物已经钻进了他的脑子，控制着他布满尖牙的嘴按其心意说话。
亚空间在那无休止的狂歌中向他许以无法想象的奖赏，然而他却对于这奖赏的真实面目毫无头绪。无论它是什么，它的存在始终如号角的长鸣，穿破虚空的汹涌波涛，在吸引希望的同时释放着承诺。
“那是个恶魔吗？”那时里奥问道，和其他人一样震慑而不安，“你怎么能信任这样的一个许诺？”
“我不需要信任它，”阿巴顿从污染混乱的思绪中猛然清醒，“我只需要掌握它。”
“它必将属于您，”莫莉安娜向他承诺说，“只要您拥有了它，它就会是您的同伴，您的武器，直至您加冕帝皇的宝冠。”
我们中的一些人已经被说服了，而阿穆拉尔则代表剩下的人发言。
“就为了这个，”他说道，“你就要发动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神圣无比，”阿巴顿答道，“并且这不是我的战争，而是我们的战争。我们将返回帝国，为那些在伪帝的旗下盲目奋战的受骗灵魂带来战火。这是仇罚，为此我们才身披黑甲。无论在恐惧之眼外是谁在等着我们，我都将在必要之时将其诛杀或占领。”
当时的我们对于德拉克尼恩可谓一无所知。如今我回想起那些无知的夜晚时总会感到一股近乎于纯真的感觉。尽管数十个世纪以来阿巴顿的魔剑为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力量，它尖啸的剑刃也为我们收割了无数的胜利，但它依然是一块癌变，威胁着要将我兄弟的心脏染成黑色。我不会相信它的任何低语，绝不。
泰奥’莎拉的谈判持续期间我都保持着精神的防御，试图以此对付达拉维克对我心灵的随意狙击。自始至终我都防备着看起来已然不可避免的伏击。如达拉维克所愿，我们已经处于他的股掌之间，觉得他不会借此机会除掉阿巴顿的想法简直可笑至极。
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令我难以承受：达拉维克可以随时让我背弃主君，而我却对此束手无策。然而，如果他确实能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他还不下手呢？
没有答案。至少，我找不到答案。
他麾下战士的思绪镇静而自信。他们看上去对于己方在谈判中的统治地位确信不疑，似乎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向他们眼中的虚弱敌人进行勒索，而非达成某种协议。
而谈判本身似乎也是麻烦不断，和恐惧之眼中常见的战帮谈判没什么两样。我们的相对优势只是在为达成协议增加难度。双方都不想离开舰队太久，以免己方的舰队根据预案撕毁停战协议贸然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