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九章，骸骨花园(7)

随着达拉维克变异的嘴不断地吐出一个个词句，保持决斗士的冥想对我而言变得越来越困难。我的专注开始流失，逐渐开始凭借本能招架乌瑞什的攻击，不再单纯依靠观察对方的姿势或通过肌肉运动进行预判。还不止于此，我感觉不安的情绪如针刺一般在心头枯燥地蔓延——这是肉体的感觉，一股寒意正沿着我的脊柱扩散。我的冥思准则是从这场决斗中存活的最优手段，而阿巴顿，这该死的却邀请达拉维克在最坏的时机喷出恶毒的言语。
令人心痛的演说依然在继续。马琉姆遭到了彻底的轨道轰炸，它的整个行星板块被炸飞，并装载在达拉维克舰队的质量驱动器上。我们认为墓穴世界毫无用处，但这一行为的象征意义却无法忽视。然而更糟的依然在后头。
我们的三艘战舰被俘获，如今与达拉维克的舰队一起航行；它们的防御者被尽数镇压，幸存的船员沦为奴隶，被达拉维克派出的监工肆意鞭笞。其他战舰则被摧毁或遗失于恐惧之眼中，被彻底逐出它们立誓守护的领土。
留守舰队的旗舰愤怒之歌号的船员成为了人质，它的指挥官雷恩加•科瓦尔也在其中。
我认识科瓦尔，他之前是一名荷鲁斯之子的军团成员，也是舰队之主瓦力卡的副官。他严肃而精于直觉，其精明而富有进攻性的智慧与瓦力卡冷酷而擅长于防御的计算形成了完美的互补。
达拉维克的手下用钻探激光卸下了他的盔甲，两辆兰德掠夺者把他拉断成了两截。在他上下分离却气息尚存时，达拉维克的走狗又让缚在达拉维克旗舰指挥座边的一群恶魔犬吃掉了他。
其他战士的命运同样屈辱。他们或残或伤，一些人被沉进装满工业强酸的大缸中，另一些则战斗坦克的履带缓慢轧过，与此同时一群达拉维克的变异奴隶则在旁边观看嘲笑。
达拉维克抬手指示一名战士上前一步走到决斗场地边缘，揭示了最后的侮辱。那名吞世者将一卷散发着臭气的黑色披风扔在灵骨地板上。我立刻闻到了黑布上散发出来的尿臭味，又酸又老。吞世者一脚把披风踢展开来——接下来发生的我只能靠听，因为我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看——但我兄弟们的反应已经足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阿巴顿狂怒地倒吸一口气，伊利亚斯特的装甲关节在张合中低吼着，甚至泰雷玛孔的嘴里都发出了低低的嘶嘶声，这是他最接近于不悦的表达。
当再一次和乌瑞什格开时，我偷空瞄了一眼，所看到的一切证实了我的猜测。那卷布根本不是披风。那块布满脏污的黑布的中央，大睁的荷鲁斯之眼正从日光金色的八芒标志之内向外瞪着。
这块黑布包裹着几块骨殖，依然带着鲜红的血印和黏糊的肌腱，上面布满了无数尖牙啃咬留下的印记。
黑暗军团的军旗。他们夺取了一面我们的战旗，把他当做裹尸布以包覆雷恩加·科瓦尔被恶魔饕餮啃食的遗骨，然后又让奴隶部族用脏污的尿液浸透了它。
角斗场上爆发出一声怒吼。直到我气息尽出之前，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声雄浑而充满怒意的狂吼是来自我的喉间。所有的平静和冥思都被抛诸脑后，只留下赤红的专注。我向乌瑞什大步前进，将自己的全部重量灌注在每一次打击中。被挤压的能量场爆发出串串火星，尖啸声伴随着每一次力比千钧的格挡。我双手持剑，以记忆中未曾有过的疾速攻击着对手，快得甚至超出了之前我对自己的所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