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九章，骸骨花园(6)

乌瑞什得到了一血。我在格挡一次针对躯干的攻击时出了偏差，被他抓住机会在我的胸甲上砍出一道深深的划痕。对方阵营的欢呼加倍响亮。
集中注意！我对自己告诫道。
剑刃再一次相格，在剑格处相抵锁住。我和对手如此靠近，甚至可以看到我的黑色战甲在乌瑞什那身脏污的银色陶钢装甲上的倒影。
“你为什么追随他？”我对钢铁战士问道，试图在他的动作中找到一丝犹豫。并没有。“你为什么追随达拉维克？”
乌瑞什继续相持了一会，然后双方同时撤开武器，后退一步。“阿巴顿也不过是另一个暴君。”对面的剑客生硬地答道。
我并没有反驳这一点。双方的剑刃你来我往，交换着一系列的攻击与格挡。现在我已不再后退，尽可能挡开攻击，不能挡开的则扭身避过。我们距离我的兄弟只有数米之远。我已退无可退。
乌瑞什也不再如我之前所怀疑的那样沉默——他乘着剑刃的能量场在嘶鸣中互相碰撞的时机向我说道：
“你为何背弃了自己的军团？”
必须承认，这个问题让我吃惊不小。“逃避失败父亲的阴影。”我说道，“从羞愧与阴影中重铸，在黑铁与黄金中重生。”
“虚假军团的战吼。”他哼哼道。
“新生道路的战吼，新的战争。”
“你无法逃避羞耻！”简朴的战士怒吼着。
“无法从过去中学到教训的人，”我反驳说，“只能被迫重复过去。”
我和他不断地剑刃相交，无论谁都不再试图夺取二血。我已渐渐评估出他的剑法水平——即便不算极致，至少也算是大师级别。换成泰雷玛孔的话现在估计已经击败他了，而我用尽解数却只能和他僵持不下。
“我已经厌倦了，卡杨。”阿巴顿对我喊道，“搞定他。”
诸神之血啊，我这不正在努力尝试么！我佯装挥出一记劈砍，待乌瑞什上钩时再抖腕试图封喉，然而钢铁战士却快速回身，将萨克拉门顿的锋刃挡到一旁。
“马琉姆，”阿巴顿隔着决斗对达拉维克说道，我尽力不让他们的话语分散我的心神，“你那一招的恶意真是别出心裁。”
达拉维克扇动着硕大的翅膀，朝我们送来阵阵带着木炭臭气的微风。“在我对你的领土所施行的凌辱中，马琉姆不过是最轻微的那一档，艾泽凯尔。”
阿巴顿的口气听起来不再愉悦：“是吗？”
达拉维克开始历数他的军队对我们施行的侵略与侮辱。我们向恐惧之眼边缘起航的数周对于众军之王的的舰队却有数月之久。他们在我们的领土上横冲直撞，将我军的驻地化为废墟，将我军的堡垒夷为平地。
达拉维克一条条地诉说着，战斗接着战斗，陷落挨着陷落，夹杂着细致入微而下流不堪的细节描写。乌瑞什与我刀光剑影的格斗从未间断，能量场碰撞的嗡鸣声点缀着众军之王充满欢愉的演说。
尽管军团士兵的肉体已被塑造成了超人，但我们的核心依然由人性所构成。我们并非生而无暇，哪怕我们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也难以回想起战役或者决斗中自己的行动。原因就在于最不稳定的因素：情感。尤其是愤怒，常常使军团士兵在其他场合下十分清楚的记忆变得云山雾罩，染上血红的颜色，冲刷着激昂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