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上(11)
“还是算了吧。”我建议道。我可不想带着一位正儿八经的女性读者出入酒吧,我对带女孩子进酒吧的人没有好感。
“这样端庄的女孩,还是喝喝奶茶咖啡什么比较可爱。”
市子无动于衷。脸色毫无变化。我有些失望。
似乎是不甘心,我试探性的问了句:“你也是和杉一个大学的吧?学的艺术类?
我猜对了。市子的眼神里闪亮了一下,她停止搅拌奶茶,郑重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对我的认可一样。
“是啊,只是艺术是那么无聊。我可后悔学艺术系了。”
“怎么了?”
“华而不实感。走在街上,像是被贴了标签一样,被分到了一类里,好像学艺术生天生孤僻,性格怪异一样。”
我一下子又想到了杉的形容词。
自命不凡,捉摸不透,神经兮兮的坏蛋。
“听上去就像个不谙世故的得道高人。”
“怎么会。明明是流浪街头画着廉价素描赚取观众同情的流浪汉。如果能身体残疾,譬如断个手什么的,应该会吸引更多人。”
11
无聊的时候,我和杉混迹酒吧。
喝完两杯啤酒,只觉浑身燥热难安,大概是夏天到了吧,可是春夏秋冬又没有准确的分界。街上的人穿的衣服款式也是各不相同,春装夏装,琳琅满目。
我问杉:“你妹妹找我所谓何事?”
杉满不在乎:“我哪知道她呢?我连自己都不知道。”
肚子愈发涨热。我满脑子上次不明所以的约会。
“人为什么喝酒?”我问杉。
“人为什么活着?”他反问。
杉沉默许久,继而起身说去趟卫生间。莫非酒的作用就是洗涤人胃,然后用上厕所的方式发泄出去?
我无聊的端着玻璃杯打量。棱镜折角映射出酒吧的灯光,杯底的气泡争先恐后的上升,像是坠入深海的人拼命往上游,我呼吸急凑,近乎窒息,金色的液体在旋转着的灯光下不停转换着颜色,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狠狠的对着大脑拍了一下,以痛止痛。
一位女性走过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弥漫在周围,她操着一口蹩脚的日语,问我能不能坐在这里。
“这里的人去洗手间了。”我回答她。
“那右边呢?”右边也有一个空位置,只是被我用来放背包了。
“那么——请便。”我把背包拿起来,放在我的腿上。
“谢谢。”这句是目前说的最好的。
她坐在旁边,问我包里是什么。
“书,上课的书和其他的书,我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我解释道。
“什么书?”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把书包里带的《唐吉坷德》拿出来给她看(我上课闲的无聊,特地带了本书打发时间,刚下课就被杉叫去酒吧,没有回宿舍放包)。
“这个,我看过,很有意思。”她用奇怪的发音说道。
“冒昧问一句,您是国外来的嘛?”
“中国。来这边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