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6）(9)

孙膑松开手，从庞涓身上下来。
庞涓摆好架势，快速扫视整个战场。第一式——潜龙勿用。
蹑步轻快地冲上前一个突刺。第二式——履霜冰至。
周身原地旋转，剑刃划出了一个圆。第三式——乘马班如。
……第四式——用脱桎梏。
……第五式——不速之客。
……第六式——终朝三褫。
……
……第六十二式——飞鸟离之。
像挥舞着斧钺一般使用这把剑，虎步一方。六十三式——丁伐鬼方。
庞涓收回攻势，收缩成防御的架势。第六十四式——乙伐鬼方。
一整套鬼谷六十四剑式，周而复始，继续从第一式潜龙勿用开始。
此时庞涓已经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再次散去，而且这次无论自己再怎么驱策自己的肢体，也不能让速度或力量增加分毫。
无力回天。
察觉到异样，孙膑立刻回到庞涓身侧护了起来。“师弟……没事吧。”
“不……不碍事。我还能动。”庞涓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敌军，咬咬牙，“嘁，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言毕。
“卢令令——！”
“卢令令！卢令令卢令令！”
“卢令令卢令令！卢令令卢令令！”
一时间清脆的拟声词响彻山林。楚国人从没有听过这个词汇，更不理解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庞涓也不明白，但是，孙膑明白。
卢令令，是指猎犬脖子上的铃铛撞击的声音，同时，也是齐国游猎时一曲赞美猎手的诗歌。
“军师！坚持住！我们来了！”
齐军精锐在遥远的夜色里一点点浮现出他们的身姿。和楚王的判断一样，看来齐王那边也调动了自己的亲军前来参加这场天下的赌局了。此时已经不是楚国大夫、魏国元帅、齐国军师之间的斗争了，而是，三位王之间的较量了。
明明齐军距离楚军尚有百步以上的距离，但是仿佛是受到了带血的猎物刺激一般，齐军里的一名士兵不顾一切地纵马冲杀入楚军的阵中。庞涓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秦国最新组建的骑兵才有的剑式战法。这些新式的骑兵作战可是让自己吃过不少苦头。
不过几息的功夫，这名士兵已经进入到楚军阵内。楚军的士兵围上来用矛、戈等长兵器准备组织他的时候，这名士兵却翻身下马，就仿佛是越国人跳入江水一般。而他接下来灵活的拼刺手法更是越国人船战水战时的剑术。
等待脚下稳下后，剑锋突转，灵活轻盈继而转为沉稳老练。孙膑对这套剑术最为熟悉——这是齐国稷下学宫定制的齐军的技击剑术。
很快这名士兵就靠近了被围困的庞涓和孙膑。这是庞涓和孙膑才看清楚这名士兵的样子。说看清他的样子也许有些不准确，准确点说是看清了他的打扮。这名士兵没有像齐国其他的士兵一样戴盔披甲，而是戴着一顶渔夫一样的斗笠，面前则蒙着像侠客或是刺客一样深色面纱。
看着像侠客，这个士兵手里的剑也开始像燕国赵国的侠客一样舞动起来，繁复的剑招层出不穷，防御起来滴水不漏，每刺出一剑定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