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6）(8)

兵家认为，在战争之中如果不能进攻那就防守，如果不能防守那就逃走，如果不能逃走那就投降，如果不能投降那么只剩下死路一条了。由于我的问题，逃脱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了，那么现在还剩投降和死两条路了吗？师兄和我立下誓言同进同退，定是不会投降的。但如果和那个楚虞候所摆的筹算那样，我们其中一个人死了呢？另一个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反抗的力量与理由了，如此，投降则成了最明智的选择。
那么，如果此时要让师兄活下去，只需要……
这样，哪怕没能将你救出，但至少可以救下你。至于你要回到齐国什么的，对不起，那个就交给田忌那个家伙去慢慢办吧。
庞涓面对冲锋的士兵垂下双手、闭上双眼。视觉、触觉、嗅觉、听觉逐一失去。
就这样吧。
此时，种种过往在庞涓的脑袋里穿梭着。
……
“我觉得……是你赢了。”不久前，孙膑这样讲。哈哈哈……师兄说的对。是我赢了！我，庞涓，最终没有屈服在任何威逼利诱之下。我将我的智与力发挥到极致来改写这走向悲剧的历史。这是我想要的——一个有你存在的世界！
……即使我看不到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同时庞涓只觉得身体一沉，紧随“嚓”的一声，温热的液体流淌穿透过铠甲的缝隙，浓郁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肺腑。
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这种感觉……好特别。
“师弟！”
啊啊，师兄在叫自己呢。
“不能死。”耳边如此近的位置传来孙膑的声音。
不能死……你以为你是扁鹊吗？就算是扁鹊，也难以治愈这种致命伤吧。
庞涓消耗着最后一点力气恢复了意识。
“这是鬼谷剑式第三十六式——明夷垂翼！”孙膑左手抱住庞涓的脖子，右手抬着庞涓的手臂。就像是手把手教授剑术一样。庞涓手里的长剑就这样插在面前士兵的胁肋间，而这名士兵的剑早已被打落在地。
“别问我怎么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的。”
不过这句话对于庞涓来说，也算是解释了眼前的状况。
“师兄……”
“我相信。我相信你所相信的援兵。”孙膑拉着庞涓的手，拔出长剑，“所以你也相信我们可以坚持到援兵到来。相信我。”
“第五十二式——艮其身背！”孙膑突然扭过庞涓的手，采用倒背剑的方式格挡住了一名楚国士兵背后的袭击。
“第五十三式——鸿渐于陆！”孙膑按压下庞涓的上半身，让士兵的剑顺着前方滑了出去，而自己则一剑向士兵腹部横切过去。
……
楚国的士兵从没有见过这种“合体攻击”，一时不能理解，所以也不敢贸然前进。
“呵——”庞涓看着自己像个傀儡一样被操着，突然笑了出来。
最后，还是像个刚入鬼谷的懵懂新手一样让师兄给自己指点剑术吗？不行啊，我已经学成出山好久了，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只觉得脑后和两胁涌上一股力量，这些力量随着血液的流动一点点扩散到全身。
庞涓深呼一口气，左手抬起握住孙膑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师兄啊……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