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5）(5)

竹舍外。六名楚军军士的尸体横在地上。
孙膑从竹舍中带上了一些准备好的必需品，驾起羊车向着北侧谷口的方向行去。
楚军副将收到孙膑遗留的军队调令，立刻进行了防御反击。
不愧是兵圣传人，魏军果不能再猛进了。
好了，接下来有序地撤离就好了。
“步兵顶上去！骑兵穿插杀入敌阵支援上了之后，步兵再回撤。回撤后，第二队步兵再做好防御的准备！”
魏军副官依照庞涓的计划一步一步侵蚀进山谷，虽然敌人很快就组织了来，但是依旧很被动，没有奇策改变战局，楚军的溃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按照元帅以往的作风，敌人的指挥系统应该已经朽毁掉了才对。
“杀上去！注意两翼保护！后面的步兵快补上！不要留空子！”
细细的山谷如同一条巨鳄的食道，瞬间吞噬着数以千计的生命。而两边的指挥官却对此毫无认知，按着这两位兵圣、军神不约而同写好的剧本醉心般上演着血腥的剧目。
而这一切的源头——孙膑，正驾着羊车走在战场的盲区里，仿佛这一切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从地图上看，这条路通向的是魏韩楚三国交界的方向。只要到了那个三国缓冲区，休整一下，借道韩国、赵国，就可以回到齐国了。
前面是条小溪，让羊先休息一下吧。
羊拉着小车，走到小溪旁饮了几口水。羊蹄踏在溪中卵石上的声音哪怕混杂着水流声也额外的清脆。孙膑观察着前面的竹林，突然扯住缰绳让羊车停了下来。
孙膑翻身下车，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轻轻向上扔起，右手抡起拐杖便将这块石子击飞到前面很远的地方。
没有反应，一只鸟都没有飞起来。
“出来吧。”孙膑握好两支精铁拐杖，随时准备进行防御。
远处的竹林里慢慢晃出一个人影。
“师兄好雅兴。”庞涓拍着手，慢悠悠地走近，“乘羊车，游竹林……若说和鬼谷相似，此地比那喧嚣的山谷内可清静多了。”
说完庞涓向孙膑身后的方向上虚指一下。虽然那边有着丛林山川阻隔，但是两人都清楚那里发生着什么。
“我当是谁呢。看来走夜路，确实得防着狼呢。”孙膑一边的嘴角有意无意地挑了两下冷笑道。
庞涓没有理会孙膑这可以说是撕破脸的不友好举动，只是接着问：“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没兴趣。而且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你有足够的能力从那几张我让你用楚文写的军事调令里分析出我的行踪。”孙膑盯着庞涓的眼睛，简单权衡一下，“事到如今，我还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是来拦路的，还是来送行的？”
庞涓伸出手臂做了个拦截的手势说道：“你不能回齐国去……”
“就凭你一个小狼崽？你应该知道，我能从楚军大营里走到这里，就能从这里走回齐国！”孙膑重新攥紧手里的两支精铁拐杖，以防止对方突然发难。
庞涓继续解释：“你现在回到齐国不一定比被我带到魏国安全……”
“《孙子兵法》我会给你的。”
孙膑觉得庞涓只是为了后半部兵法才过来的，而且孙膑自己不认为邹忌会愚蠢到在本国朝内对自己动手，这样对齐国朝廷不利，对齐王不利，不符合邹忌的行事准则。但是庞涓知道其国内部孙膑的威胁并不来自邹忌……可他又偏偏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孙膑。身为同伴而宣扬外力就会被疏远，身为外人而详述内情就会被怀疑，这是老师告诫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