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伯纳：人与超人（第四幕）[结尾](5)

薇奥蕾 （冷淡地怜悯他的伤感）说真的，马荣先生，我很吃惊像你这样年纪，这样明事理的人，还说出那种空洞的话。你以为如果你要，英国的贵族，就会把他们的房产卖给你吗？
马荣 我已经有两家英国最老的大厦的优先购买权。一家是那主人雇不起人来打扫；另一家是付不起遗产税。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薇奥蕾 当然那是十分丢脸的事。但是你要晓得，这种社会主义式的收购财产，政府迟早是会禁止的。
马荣 （轻视地笑着）你以为政府会在我买房子——应该说买寺院——以前，立好法令禁止吗？这两处都是寺院。
薇奥蕾 （不耐烦地，把话题支开）噢。好歹我们说正经的吧，马荣先生。你一定也察觉到我们刚才谈的都不是正经话哩！
马荣 我不觉得。我说的都是正经话。
薇奥蕾 那么，你还没有我了解赫克特呢！他是浪漫的，好时尚的——我想是你遗传给他的——他需要一个某一型的妻子来照料他。一个不是好时尚型的妻子，你要知道。
马荣 大概要像你那样的人？
薇奥蕾 （沉着地）哦，是的。但你什么也不拿出来维持他的地位，却要我来负担这种事，未免不太对吧。
马荣 （吃惊）稍停！稍停！我们谈到哪里去了？我不记得我要你负担什么。
薇奥蕾 确实，马荣先生，如果你有意要和我唱反调，那我就很难再和你谈下去了。
马荣 （有点迷惑）我并不想为难你，但是我们的话好像离题太远了。
（史特拉克仓促地推开小门，让赫克特进来，赫克特带着愤怒的鼻息声，走到草地上，正要向他父亲的方向走去，薇奥蕾急忙跳起来努力劝止他。史特拉克并没等候，至少他没有停留在看得见的和听力可及的范围内。）
薇奥蕾 啊，多么不凑巧，赫克特，请你不要说话。你出去，等我和你父亲说完了话，再来。
赫克特（听不进去她的话）不，薇奥蕾，我非把这件事说清不可。（他把她推到一旁，从她身边走过，朝着他的父亲，他父亲的双颊因为开始上升的爱尔兰人的火气变成了暗红色）父亲，你做事太不诚实了。
马荣 什么意思？
赫克特你私拆我的信。又假装是我，抢先来找这位小姐谈话。那是太卑鄙了。
马荣 （恐吓地）你说话小心些，赫克特。小心些，我警告你。
赫克特我一直很小心。现在也是。我现在小心我在英国社会的名誉和地位。
马荣 （激怒地）你的地位是我用钱买来的，你知道吗？
赫克特是的，但你私拆那封信，就把事情弄糟了。那是一封英国人士写来的信，不是写给你的——一封秘密的信！一封机密的信！一封私人的信！被我父亲拆开了！这在英国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事情。我们还是早一点一块儿回美国去好。（他默默地祈求于天，请天见证这两个被逐者的羞耻和痛苦。）
薇奥蕾 （直觉地不喜欢吵闹，叱住赫克特）不要无理，赫克特。马荣先生拆开我的信是很自然的，信封上是写着他的名字。
马荣 对呀！你连常识也没有，赫克特。谢谢你，鲁宾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