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芥敦】Young and Beautiful（下）(5)

“啊，有的，他们要我演尼克。”
芥川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现任社长的号码，给他发了同意出演的讯息。
临近毕业季，排练的时间便不如上次那样充裕，急匆匆地排练两次就要正式演出了。所幸几位主演在以前就把书吃到了肚子里，要背的台词一字不落，即便从中抽出一句来看，他们也知道剧情发展到了哪里。
化妆时，敦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演练剧情，催促自己要完完全全地成为尼克。
[葬礼]
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词，打乱了他入戏的情绪。化妆间里的温度并不低，可敦却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心脏跳得很快，仿佛要刨开他的胸膛跳出去。难受的感觉一直延伸到胃里。才吃下的午餐像是被这种感觉搅和成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让敦差点就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没事吧？”好心的化妆师注意到了敦的异常，开口问了一句。
“没……没事……请继续……”
“已经完成了，你现在自由啦。”
敦从椅子上解放，拿起剧本站到一本继续默念台词剧情去了。化妆师低头整理自己的化妆盒，偶尔扭过头看看站在另一旁的敦，嘟囔几句。
“我好像没有给他涂那么白的唇彩吧？”
幕布拉开，想看剧的，打发时间的，只为听一听那首作为配乐的《Young and Beautiful》的，黑压压齐聚在台下的观众席。
演出几乎如预想的那样成功。尼克意外进入了富豪盖茨比的世界，发现盖茨比所追求的是对岸的那盏绿灯，他的远房表妹已为人妇的黛西。在尼克的撮合下，盖茨比似乎成功实现了和黛西重温旧梦的愿望。但黛西早已不是他梦想中的黛西。盖茨比还没来得及彻底醒悟就死在了黛西丈夫的情妇的丈夫的枪下。
剧情到了盖茨比葬礼的那一段，饰演尼克的敦小跑上台，看到了躺在装满花朵的棺里的芥川，一道惊雷劈到了他的头上。
什么剧本台词，什么作品时代背景和原因分的析统统被敦抛到九霄之外。他只知道那花堆间躺着的是“盖茨比”，也可能是将来的芥川。他想到了自己，此刻只是尼克的自己，如果自己没有把黛西之间断了的线再接上，那么盖茨比是否会逃过一劫，免于悲剧。敦已经崩溃了，分不清戏剧与现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戏里戏外他都是一个给别人带来噩运的灾星。亲生父母、养父母，下一个遭遇噩运是谁，是红叶大姐还是芥川？形象表演之类的他都记不得顾不上了，他放声哭了出来，似决堤了的洪水怎样都止不住，双腿无力瘫坐在地。
同在台上的表演者被敦的这副模样吓到了。脑子机灵的急忙憋出几句剧本没有的台词圆下去。挨着敦的一边问他怎么了一边催他演下去。混乱嘈杂的思绪在一片忙乱中赐予了敦近一分钟的清醒，让他勉强完成了余下的演出，躲回后台。
回了后台，敦的眼泪依旧止不住，哭声中逐渐夹杂上了喘不过气的声音。不晓得真正原因的社员们只当他是入戏太深疯魔了，认为他是真的在为一位好友逝去而伤心不已，纷纷围过来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这只是在演戏。众人的劝慰没有起到半点效果，开始不耐烦的围观人提醒大家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清理。劝不下去的人们慢慢离开，只留他们口中的戏痴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等他自己从戏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