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芥敦】Young and Beautiful（下）(4)

工作完成得很顺利。负责副刊的为数不多的其他人员都有要事在身先一步离开。留下芥川和敦两个人善后收拾东西。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但对于累了大半天的两个人来说还是一个不轻的体力活儿。等到全部收拾完，敦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直接瘫坐在地上休息。芥川扶着墙喘气，时不时偷瞄从敦还挂着汗滴的下巴，耳尖似有血液汇集，左胸渐渐纠紧，几次开口都发不出声音。
“敦，和我在一吧……”
08.
敦突然来了力气，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出口奔去，沿途推倒了几个刚摆好的纸箱和泡沫板。养父母的面容和京都的夜晚被双双收入投影仪，两个画面来回在大屏幕上播放闪动。诸如自己不该存在于世上，给旁人带来灾祸等言论如蜜蜂在耳边嗡嗡叫般地地在他的脑子里响起。声音一浪盖过一浪，淹没了街上的鸣笛笑语。敦一路浑浑噩噩地跑回公寓，将钥匙插进锁孔，试着拧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转动钥匙的力气。握着钥匙发抖的手无力垂下的下一秒，另一只手摸上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那样，芥川让敦进了屋，两人点了外卖，面对面安静地吃完，没有人挑起任何话题。
“敦，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哦……”
敦从座位上起身，将已经空了的餐盒收进垃圾袋，准备扔出去。
“敦，过去的事情其实与你无关，你不用……”
“抱歉，我现在要出去扔垃圾。”
敦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说话的语气因在强忍着什么而渐渐含糊不清。那儿终究是一块旁人碰不得的伤疤，表面看已经结痂脱落，重新长出了好皮。实际上，那层薄薄的好皮下面还是一片血脓，轻轻一碰就能流出血水来。敦想马上就从这间屋子里搬回校舍里，即便要消耗一定的钱力。可在这段时间里，那屋子对他施了法。当他碰到门把手后，总会有一股奇妙的力量牵引着他，让他从心底里产生不肯离去的念头。敦阖上眼睛，发现眼前梦里都有一个相同的人影，无论怎么拍打都驱散不去。
之后的一年里，两个人都过得风平浪静。芥川卸下了文学社社长一职，并在不久后迎来毕业季，敦则积攒了大量的工作经验，有几个小剧院向他发出过邀请。但敦打定主意，在学成毕业之前，尽量不参加过于正式的演出，免得自己光顾着台下的掌声和鲜花，而忘了自己必须掌握的演技。
社里刚上任的后辈们不知怎的心血来潮，想要再度呈现当年表演《竹取物语》的辉煌。三天两头地聚在一起，讨论要演出的文学作品和剧本改编的问题。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上映后的几年时间里，《Young and Beautiful》成了多少人耳机里长盛不衰的歌曲。无论看没看过电影和书籍，长期在幻想欧美世界里活动的人总能随口唱上两句。最终，社团定《了不起的盖茨比》为本次的表演剧目。现任社长抱着再跟前社长合作一次的念头给芥川递出了出演盖茨比一角的邀请。芥川把这份邀请压在书底，抬头望向厨房里的敦。
“敦，你有没有参加社里的戏剧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