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芥敦】Young and Beautiful（下）(7)

芥川起了玩心，故意凑近敦的耳旁，诱他说出心中所想。敦在心中骂芥川狡猾，故意赌气低头沉默不语。芥川不再拖延，俯身在敦的脖子上亲了亲。吓得敦立刻回了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嘴就被堵住了，之后的一切就都记不清了。第二天醒来时，他俩被前来拜访的太宰撞了个正着。芥川完全忘了昨日对太宰提出的做客邀请。在日后的许多年好友聚会里，太宰会时不时地拿这件事出来嘲弄他们俩。
再之后，两年的时光匆匆过去，敦也要迎来自己的毕业季。在敦的最后一个暑假，芥川提出要去敦的故乡看一看，说是想见见那个四季与五色花草相伴的院子。敦望了窗外的浮云很久，久到芥川差点说出放弃时，他才答了一句“好”。
夏日比敦记忆中的还要灼人，滚滚热浪让人们视线中的油柏路都变得扭曲。草丛树堆里的蝉鸣也蔫蔫的没有生气。开往住所附近的公车驶到半路就坏了，满头大汗的司机向乘客礼貌地鞠躬道歉，转身便厉声责骂手机那头的人。敦和芥川不得不下车，拖着两个行李箱步行至目的地。等两个人到达那座篱笆被爬山虎占领了的房子时，后背已是湿了一大片。敦望着不远处歪歪扭扭的公交站牌，开始想象离开那天会出现的艰辛。
长期无人打扫的屋子积了一层不薄的灰。房子的小主人只觉芒刺在背，犹豫着怎么跟身边的人开口。芥川刻意无视敦的焦虑，直接问他清理的工具放在哪里。失去了专人的打理，院子里的花草非但没有枯萎，反而疯了般的长到它们所能触碰到的每一寸土地。敦对花草的事不怎么在行，只好每样剪去一点，剪出一块人能立足的地方。擦洗地板的水打了一桶又一桶，家具和地上的积尘呛得芥川差点喉疾发作。忙完了院子的敦本想从芥川的手里接过抹布，可对方却不让他如愿，将抹布紧紧攥在手中不说，还一脸嫌弃地推他到已经打扫干净的广缘上安静待着。敦闲不住，另寻了块抹布做清洁工作。
从庭院里望去，隔着一片青苗的对面渐有灯火方亮起，闲置了许久的房屋方焕然如新。敦脱下衬衣，发现它快与湿透的抹布无异。浴缸中的热水渐渐满了，然而屋内的两个人都只是瞪着对方不肯进去。
“要不，一起？”
敦脑子一热提出的建议意外的有效。芥川表示自己要找换洗衣物，让敦先一步进浴室。在花洒上挣扎许久的水滴到浴缸里，伴随着某些记忆一起，咚的一声画出了水波。曾经在浴室里吃过亏的敦终于反映过来，一滴热水都没碰到的双颊开始发烫。芥川转身准备进浴室，结果却看到敦鼓着一张脸扒着门框，警告他别动什么歪脑筋。
临近的几条道都在为几天后的庙会张灯结彩，临时搭建在道路两旁的商铺篷将原本宽敞的路生生挤成一条小道。神社里的人员为各路游客设计各种动作复杂的演出。敦没有带芥川去会上要一两块免费发放点心。他还是喜欢旧时那样，人们在一年中的特定日子中结伴涌去当地的神社，巫女跳起祝祷的舞蹈，为来客奉上消暑的汤饮。热热闹闹的祭拜出游活动持续到晚上。从树丛卷来清凉的风驱散热浪，回去的路上有萤虫作伴，高瘦的路灯下，上了年纪的小贩拿着扇子小凳坐在那里，身旁的保温桶中是各种豆汤丸子。无论如何，敦都不想参加一个沦为商业附属品的庙会。夏日的蝉虫不知道躲到了哪朵幸存的绣球花里，敦盯着院子里的那株铃兰出了近一个中午的神。等到一天最热的时候过去，芥川就从包里拿出相机，揪着敦的衣领，把人拖到院里花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