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芥敦】Young and Beautiful（下）(3)

“你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可我今天……”
“你可以去摆一个特定的造型，但看上去绝不能太僵硬，好了，继续，多练几次就好了。”
芥川扔给敦一个逗猫棒，让他继续和猫咪游戏。灯光在敦的眼眸里泛起涟漪，给银灰色的头发披上一层薄纱。芥川这次按快门没有上一次稳当。
杂志社再次有任务是在一个月以后。原来的副刊摄影师被另一位看起来更干练的摄影师代替。拍摄当天，芥川跟在那名摄影师背后，恭恭敬敬。敦初时还被芥川的这个模样吓了一跳，要知道，平常在公寓里，芥川对他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臭脾气。
这次的拍摄果然跟芥川说的那样跟宠物有关。负责道具的人员给他准备了五只猫咪，要他在拍摄时工作结束得挺顺利，新摄影师略带赞赏地对敦说了句状态不错。芥川跟摄影师的助理学徒似的在旁边忙了半天，到结尾时才得到那名摄影师舒缓的表情，允许他碰一下眼前的相机。
收工时正巧赶上云霞登台。两个人回家前还去了趟超市买晚餐食材。敦负责挑选和比对价格。芥川跟在后面推购物车，和敦重申自己对食物的喜好。敦不在乎地摆摆手，说厨房的最优使用权在自己手里。一提起自己对各种家务活的熟练程度，敦就会不自觉地断断续续地提起他的过去。堆满戏剧剧本的书架，四季都有花神眷顾的小院，再到后来的别离与辗转。到底是寄人篱下，无论怎样敦都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养父母对他的好，因此那间小小的厨房里总是有两个人在不停地忙活。
说着说着就到了结尾，敦打散了聊天的心情，专心于锅里不停冒着泡泡的汤。在京都的那个夜晚，他不愿过多提起。芥川也不跟他刨根问底，只是在当晚偷偷拨通了太宰的号码。
杂志社的下一次拍摄主题是与时节相关的花。敦习惯性地去找芥川进行提前练习。谁知芥川早就订好了几种花卉就等敦主动提起。小巧玲珑的铃兰挂着水珠做的耳坠，玉团似的绣球花被带着锯齿的叶片拢在手心。恍惚间，敦想起了那个被母亲悉心照料的花庭，忍不住的泪弄花了才画好的眼线和眼影。
“怎么了，敦？不想拍吗？”
“没……”敦用纸巾轻轻地揉摁眼角边缘，避免进一步损害妆面，“只是突然想起了旧时家里的那个院子……”
敦整理好了情绪，坐到了布置好的花堆里。芥川从相机里窥去，只看到了一双盈着水的眼睛，他没有马上去调景别，而是用假装找角度来拖延自己能够凝视那双紫金色眼眸的时间。直到敦发出疑问才肯回神对敦的姿势提出建议。
这次的副刊正式拍摄由芥川负责。看样子，杂志社那边多多少少同意让一些实习生拿随机赠送的副刊练练手。敦从化妆人员口中得知，比起“健美先生”，最近那些长相清秀的娃娃脸男模特似乎更受欢迎。他揉揉太阳穴，不知道是悲是喜。
不比前几次，现在镜头的另一头是芥川，敦可以毫无压力地露出微笑或模仿林中的小仙带着满脸好奇，从叶子的缝隙里偷窥从未触及的人间。花冠是他的饰品，山溪澄澈如同他的眼睛。芥川笃定，这次任务是对他职业道德的一次极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