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虎的报恩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旧文
零
托人送来的木炭足以熬过这个月未临的雪日，只是前些日子在药材铺里订好了的草药忘了去取。
前两日已下过了一场大雪，积成的白毯厚至人的小腿，不得不外出的人们在这易碎的毯子上踩出了一个个印子，附在树上雪凝结成冰晶。芥川沿着他人踩出来的印子路回去，手中的纸包和手一起藏进了袖子里。
冬日是捕猎的佳季之一。无法依靠沉睡度过寒冬的动物们会为了食物而在猎户设的陷阱上冒个险，随后蜿蜒的血流便融化了机关附近的表层的雪。在猎人手底下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的山中白虎的左后腿在奔跑中不幸碰到了商贾出资给猎人打造的捕兽夹，粗麻绳绑着夹子，另一头系在了黑色的树干。疼痛和本能给它带来的的挣扎只能让腿上的口子裂得更深，期间的呜咽悲鸣越发浓郁凄怆。等到芥川发现它时，它已是一副静待死期的模样，瘫倒在冰冷的雪堆里，双目紧闭，唯有那在雪地上画圈的尾巴能够证明它还是头活物。由于寒冷，伤口周围已结了一圈乌黑的血块。乌黑中仍不断地冒着腥红，脏了后腿处的那一片胜过白雪的皮毛。
天气的寒冷让设下陷阱的人在温酒面前停下了脚步。他们估计是想在白虎的血流尽后再入林收捕。在芥川离白虎仅有几步路时，方才还奄奄一息的白虎马上就来了力气，冲他龇牙咧嘴，怒吼嚎叫，少有的紫金色瞳孔瞪得圆滚，四肢扑腾，利爪骤现，似乎是想在死前给可憎的人类来上最后一击。这一系列举动害它的伤口又翻卷出了几片皮肉。芥川蹲下身来，看着白虎因剧痛而再次倒地。
白虎的骨架还未完全长开，还不是可以统御百兽的年纪，就算猎户们将它的皮毛扒下也不会得到预期的铜币。在山中并无太大优势的年轻白虎即便取下了夹子，狰狞的伤口恐怕也难以让它活过这个冬季。
[它活不下去了。]
芥川看着白虎腿上的伤口，做出了自己的判定，寒风让他这个几天都没有汤药灌进喉咙的人捂着嘴咳了几声。虎鸣渐渐低了，残存的气势与威严几乎要随风而去。芥川摸上冰冷的铁器，掰开了它浸在血肉里的利齿，白虎似是愣在了那里，舔爪子的动作略显不自然。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就让这只白虎死在它自己熟悉的深山老林。]
夹口张开，白虎连忙把腿蹬了出去。
“赶紧走吧，这座山下的酒可都是掺了水的……”
白虎拖着受伤的腿，打着颤站起，使劲摇晃脑袋和身体，抖去了方才落到身上的雪屑，慢悠悠地朝林子里走了几步后又折回来，鼻尖蹭上芥川紧握着的左手，伸出舌头舔走对方刚刚被兽夹咬出来的小口上的血滴。
“还不快点走！”
芥川抽走了被白虎触碰到的手，忍着肺里漏出的细密刺痛提高声音。白虎被吓得缩了脑袋，耳朵耷拉，转身躲进了灌丛，所行之处，白雪红梅自成一径，疾风驰过萧肃雪林。
一
挑着重物的货郎最怕雪季里的路上结冰。一脚打滑摔了个七荤八素后，还得担心运送的货品和身上的淤青、污泥。离既定目的地较远的行人也不大愿意在下雪刮风日子里赶路，蜷在临时住所里烧炭取暖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