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1）(7)

“先生既已任职军师，还自称草民吗？”齐王忍不住还是提点了一句。
孙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田忌笑道：“孙先生，今天你我就都一样，是我齐国朝中的臣子了。”
“哦。臣，孙膑，拜谢大王。”
“不过，寡人有条件，田将军每次下达军令前都应与孙军师相议，一切事宜听从军师安排。此战关乎国家存亡，只许胜不许败，若是再败了，孙军师也会和田将军一样，请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齐王说起国家存亡时面色变得肃然起来。
“不挫魏军擒庞涓，臣，不留人头！”似乎被齐王的威严所感，孙膑立下了人生中第一道军令状，这如同被剖成两半的镔铁契约的一端是自己，另一端正是自己的师弟——庞涓。
齐军从临淄等地陆续集结，向西开拔。田忌骑着马和孙膑的马车并行，田忌小声问孙膑：“军师，咱们不是去救援邯郸吗？这个方向不是去邯郸的吧？”
“嗯。不去邯郸。去，大梁。”孙膑似乎在闭目养神，回答得很简略。
“军师，你下的军令状可是要生擒庞涓的啊。这庞涓现在在邯郸，不去邯郸怎么击破魏国的军队生擒庞涓啊？”
“你觉得齐国的军队打得过魏国的军队吗？”孙膑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有了先生您当然可以了！”田忌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有自信。
孙膑起身，挪了挪身体，趴在马车的一侧，摇了摇食指，盯着田忌说：“我没有问我能否打得过庞涓，我是在问齐国的军队是否能打败魏国的军队。”
田忌歪了歪头，似乎没有听懂孙膑的话。
孙膑摆摆手示意田忌靠近些，田忌拉了拉缰绳靠近了马车，专心地听孙膑给自己讲解兵法。
“这个。军队的强弱因素，将领只是其一，武器，护甲，马匹，补给，军制等等都是重要的因素。如今庞涓带兵八万，我也带兵八万，这勉强算是对等。庞涓善攻，粮草均可在赵国夺取，而我们只能从齐国运送粮草，他每从赵国获得一石粮食，我们需要耗费十到二十石粮草才能把一石粮草从齐国运送到前线。我们齐国的行伍制，同乡邻人五人一伍，同心协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魏国自李悝变法后，采取武卒制度，按照士兵的特点建立不同类型的军队，并且定期进行选拔和淘汰，充分调动起军队的战斗力量与欲望，自此齐国技击之士不能胜魏国武卒。”说到此，孙膑长叹一口气。
“不是，军师，您这么一说我心好虚啊。”田忌擦了一把顺着两鬓流下的冷汗，“那您给我透个底，您这回真的能活捉了庞涓吗？”
“可以啊。”孙膑笑得迷之自信。
大梁城内。
“回大王，我们埋伏在齐国眼线急报，齐国大将军田忌率军八万向我们大梁杀来了。”一位大臣急奏魏王。
“怎么会？我看齐国不过是想趁机夺取几座城池罢了。怎么敢打我腹地大梁城。”另一位大臣反对。
“如今庞元帅领兵在外，齐国趁虚而入也未可知。”
“趁虚而入未必会直攻大梁。”
“应该召庞元帅立刻回师救援。”
“就差一座邯郸城未破，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如果此时回防不就正好中了齐国人的计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