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1）(6)

“嗯。寡人听闻为将者最高的等级就是，足不跨出辕门一步，而可溃敌于百里之外。这恐怕说的就是先生了吧。”
“大王过赞了。草民孙膑未曾掌过兵，怎能称为最高级的为将者呢。”
“哈哈哈哈哈。你是在抱怨寡人没有及早让你带兵吗？”齐王拈须开了个玩笑。孙膑却知道齐王可以把这话当玩笑说，但自己可不能把这话当成是玩笑听，赶快回答道：“不敢不敢。”
“不敢什么？今天寡人过来就是让你即刻掌领齐国三军的。从今天起，你就是齐国的大将军了。”齐王说完回身面对田忌，“而田忌田将军呢，就改任司马一职，一心一意地
在军中
辅佐孙膑。你
，
有什么异议吗
？”
“可以可以。
没有异议，臣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田忌虽然听到自己被降职，但似乎
真的
很高兴的样子。
“大王，万万不可。”孙膑反而提出了异议。
“为何不可？”
齐王对孙膑的异议十分不解，表情也是充满了疑惑。
孙膑缓慢小心地架起身边那副精铁拐杖，起身解释：“诚如大王所见，草民孙膑已是受刑之身，不能令三军信服。而田将军既是宗室之亲，又是久历疆场，与士卒如同出一伍。此时若是将田将军换下，不仅膑难以服众，恐怕士卒将领都会生出愤恨之心。这时军令不能得到执行，进退不能一致，齐国三军就是一块放在炉子上的肥肉，没人过来切它，它自己就会化掉了。”
齐王若有所思：“而把你这个火种放到炉子里的正是寡人咯？”
孙膑坦然道：“所以大王若想做个合格的庖厨，救援赵国，甚至打败庞涓，那就不要把大王的军队交给膑。”
从齐王的语气可以听出齐王有些着急：“寡人让你领兵，你又不肯领兵，那寡人如何救援赵国打败庞涓？”
未等孙膑回答，田忌似乎恍然大悟抢先说道：“臣听说发动一场战争所需要的花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派往国外的将帅、兵马、粮草、辎重，二是国内准备的策士、使节、门客、佣丁。既然孙先生不打算作为将帅为大王效力
……
”
“策士？”齐王低声试探。
“正是。”孙膑微笑轻声回答，“田将军这几日礼贤下士，可以虚心接纳膑的建议。从田将军刚才的话里，想必大王可以感受得到。”
“就说嘛。寡人最近总奇怪田将军怎么越发灵光了，说话有理有据，果是与那些武夫不同了。”齐王点点头，又拍了拍田忌的肩膀表示了自己的赞许。
田忌被突如其来的赞许搞得脸和后脑直痒痒，忍不住挠挠了后脑勺，嘿嘿地笑了起来。
“好，那么，孙膑听命。寡人现在就命你为军师，为田将军出谋划策。救援邯郸！”齐王走到沙盘面前，伸手轻轻地把围困在城外的棋子扫到了一边。
哐当两声，孙膑丢下手里的拐杖，匍匐在地上：“草民定当竭智尽忠，护我大齐！”
“臣亦竭力尽忠！护我大齐！”田忌随后也随着孙膑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