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万幸//(11)
之后我们又跌跌撞撞走进小巷子里面,小牌坊上写着这里叫笔飞弄,巷子里人很少,页君举起相机,把老大爷拍进照片里去了,我拿出手机,沿着导航认着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地图上也显示没有路了,我抬起头看了看,确实走不通了,正六边形的青石砖铺就的小路到这里就是尽头,家家沿巷把自家的东西摆出来,仔仔细细地分开放好,摊位上大大小小奇奇怪怪又普普通通的玩意儿像是哪里都买不到,长着疤的座椅和生着霉点的门板散发出类似水烟的味道,从门里望去,屋子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能隐约闻出熏腊肉的香气,靠近去听,还能听见柴火劈里啪啦地响。仰头看去,长条的蓝色天空中只剩下被没有飞檐的房檐割出的半片云朵,瓦房上不伦不类的旌旗也十分认同地点头。我朝巷子外面踱步,听见给人剃头的老头子咳嗽起来,我想:这是副业呢,还是爱好呢?紧闭的门里面有人在翻东西,巷子变得越来越宽,有一只鸡被栓在门口,它不停地转动脑袋,观察着这暗青色的旧巷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我走出巷子,有一个姑娘穿着短裙朝我走来,我有些不自在,于是又翻出手机,导航准是没错的,我又瞥了一眼小巷子和里面的闹市茶寮。
在巷子的最深处我还看见一幅有趣的水墨字画,画着扭曲的山和从山里流出来的溪水,溪水尽头是一处人家和一座木桥,山的旁边题着这样几列字:
古有遗民,旷居仙岛。
有溪涣兮,清澈见底;
惊涛拍岸,风卷残云;
红叶降山,白雪封林;
琴音铮铮,难为人情。
说来也奇怪,画里既没有岛也没有琴,“画师可真粗心。
”
我这么想。页君捧着一碗纸盒装的臭豆腐走来,我转过身站在桥上,我看着页君,她急切地想让我尝一口臭豆腐,我没咬上几口就咽了下去,我说道:“这也不怎么好吃,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喜欢吃这些?”
“对呀,确实不怎么好吃,不过我听说这里有一家臭豆腐很好吃的,我一定要吃到。”
从无人的街道走过,时候已经不早,我也没有什么兴致,从角落里站起来一位老妪,页君急忙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