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的前传 前日谈 六.天一阁(2)

事实证明，他没白担心。
“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这是一声带有京剧色彩的汉语，使青年全身到脚都僵住了，亚雷斯塔一只手抄进口袋慢慢转身。
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站在五米开外，身着白素，服装样式是亚雷斯塔认不出来的，他不知道那叫汉服。头发并没有留辫子，而是高高地束在中间形成一个有些滑稽的“顶”，亚雷斯塔当然也不了解这是明代的发型了。年龄说不清楚，似乎只有三十多岁，但光线模模糊糊，连他面容的细节都看不真切，唯一醒目的是他前胸佩戴的一个翠色玉制锦鲤，也就弹丸大小，自行散发着柔和又诡异的绿光。
“这是……《红楼梦》？”
亚雷斯塔用不熟练的汉语回答，他对于清帝国流行的书籍倒是有些博而不精的了解。
“王熙凤您也知道啊？汉语说得还行，但还是用贵国语言沟通好了，只不过以这种方式光临寒舍，倒也令在下失去了一次展示茶艺的机会呢。”
那个男人的表情在阴影中动了动，似乎是微笑了，可听着一个身着古装的家伙流利地说着带有古典味道的英语，着实让亚雷斯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也明显感到了自己作为不速之客的不受欢迎，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魔力流动的势头，估计也是拿捏不好胜负与否吧。
“晚辈失礼，今特来拜见先生，还望传授贵地特殊技艺。”
作了一个不标准的揖了，亚雷斯塔咬咬牙，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这种说法就如同梁上君子被主人家发现，还恭恭敬敬说来借钱一样厚颜无耻，但是为了得到魔法世界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只得拼了。
“哦？那么，想必您也是周游世界才最后来到此地的，既然已经得到了各个宗教、各个文明的魔法知识，又为何执念于中华魔法这魔法大漠中的一粒沙呢？不如先在其他领域精益求精，后在做打算吧。”
“中华魔法自成体系，博大精深，兼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何故自贬到如此地步？怕是又有所隐晦，不愿意教授于晚辈吧。”
守阁人的眉头微微一挑，继续着和缓的古典英语。
“这也是原因之一吧，我们的所谓‘魔法’，还真不便外传。”
“敢问原因何在？”
“魔法，其变数如同神话中的海德拉，砍掉一个头，在原处生出两个，比之前那个更凶狠，更歹毒。而循其本，各地魔法都拥有想通之处，一个人如果可以做到习遍所有法术种类而成为集大成者，那便会像古希腊神话的赫拉克勒斯一样射杀海德拉的‘永生之首’，自此，这个人就将是——？”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引用着在清帝国鲜为人知的西方神话，守阁人沉静地望着银发青年。
“魔神……”
亚雷斯塔有些陌生地咀嚼这个词，自以为看到了他暗示自己的东西了，但后者却摇头道：
“不仅如此了，魔神只是单一一个魔法系的杰出存在，而做到各个魔法系全部精通的人，历史上从未有过，又换言之，你，正在创造历史，正在触及一个人类不曾到达的境界。”
“……”
“所以说，年轻的先生，请你现在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吧。你愿意成为世界魔法的集大成者吗？这当然意味着成功与辉煌，会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名誉、权力、知识……但也会相应诞生一个超脱常识的可怕怪物，他将力辗当代所有存在，当然也包括魔神。回答我，你真的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