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R／授权转载】 Hurt(6)

我才是活该受伤的那个。我是个给自己家庭带来不幸的女孩，是让人陷入疯狂的魔女，是你想保护到头来却伤害你的那个人。
但她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因为他最不信这一套，而且她也希望并试图接受——她心里的某部分是值得被爱的，是值得为此而活的。那部分他能看见，而她没法知晓。
她摇着脑袋。“我也很疼，所以我们算扯平了。”
她想微笑，但失败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很抱歉。”
他低下头，肩膀因为无声的抽泣而颤抖。
“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的。”她试图安慰他。
“没事才怪。很抱歉，我是个笨蛋。”
“你不笨，”她说，感觉喉咙越来越紧。
下一刻，他的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我好害怕。”他像孩子一样呢喃道。
她不敢挪动身子，怕自己稍微一动，就会让他以为她在拒绝他。“……害怕什么？”
“很多事。你离开我。我失去你。你受伤。你恨我。”
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随着雨水一起从她脸颊上滚落。
“我不恨你，Zack，”她轻声说，“我从来不会讨厌你。”
她在这几个字里注入了全部的爱。
有一刻他没有任何动静，然后，他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抱着，他的脸埋入她的脖颈。他抱得如此紧，以至于她无法动弹。她的雨伞落在身侧，但她不在意:她闭上眼睛，紧紧抓住他，不让他放开。
“我很抱歉，”他哭着说，一次又一次地说着。她任由他不断地道歉，直到他最后陷入沉默。因为她发紧的喉咙让她实在说不出话。
“Zack，”当她终于能放开声音的时候，她温柔地说。“会害怕也没关系的。我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你。”他没回答，所以她继续说。“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也没关系。如果你不理解你自己也没关系。但请你一定要知道:我在这里陪着你。我关心你。”
他的双手颤抖着。他是那么软弱，那么脆弱不堪。她没见过他哭的样子:因为他从没把他的另一面表现出来。
“我很抱歉。”
听到这里，她也哭了。她哭着将她的脸藏进他的肩膀，使劲抱住他。
她想变成广阔的天空，包容他一切困苦软弱。她想变成有力的劲风，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她想变成丰饶的大海，满足他的渴求和需要。她想变成迅捷的飓风，卷走他所有的忧虑不安。她想变成明亮的太阳，照耀他，给他应得的温暖。
她想变成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但最终，她只是Rachel Gardner。
“Ray。”
她听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Ray，你知道什么是最让人伤心的吗？”他问。
“对不起。”这一次变成她道歉了。
“当我害怕的时候，当我一直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当我相信你是在耍我，只因为我对我自己感到恐惧的时候。我伤心透了。”他的声音哽咽虚弱，她想让他别说了，因为那再也不重要了，他再也没必要为此而苛责自己了，但她不能马上说出来。“我很伤心自己没有多相信你一点，我很伤心我们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