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玄哥特】灸苛 文/断铅(9)

然后，我搂着他的脖子咬破了颈动脉。含有淡淡香气的血流过我干枯的喉咙，品血无数的我，第一次尝到澄澈如甘泉的血液。黑猫很痛苦，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适时地收回獠牙。
他脖子上的洞还在流血，我用手捂住，血液从我苍白的手指间流出，顺着手臂淌下，竟然修复了我烧伤的皮肤。他惊慌地盯着我，像我把他变成使魔的那一刻，墨绿色的瞳孔骤缩。
我说：“尼斯，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束了。”
使魔契约从侍者接受主人血液时起，从主人吸食侍者血液时终。今晚我将对斯莱特家族复仇，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将不再需要使魔。
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自由了。”
Chapter 8
我还是换上了一身黑色晚礼服，简单的款式，没有繁琐的花边，泡泡袖和拖地的后摆。
一屋子的吸血鬼。斯莱特家族正要奔赴血族盛宴。
家主自旋转楼梯走下大堂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正摆弄着一支白玫瑰——或许是黑玫瑰，反正我看不见——听到脚步声渐至，便将它缠到手腕上。
略过开场白和礼仪、禁忌一系列，斯莱特伯爵提到前些日子丽塔与我之间的冲突。他说他对我们血亲之间的残杀深感悲痛，要我们受罚。我如愿被剥夺出席盛宴的资格，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同样不准许丽塔出席。
我几乎要和丽塔同时喊出“不”字。她咆哮起来：“凭什么！灸苛只是个养女！您凭什么惩罚我！”听她歇斯底里的声音，我便知道她今日的妆容毁了。
斯莱特伯爵说：“即使灸苛是养女，她也是你的妹妹，你要留下来照顾她啊。”
他说完“照顾她”后发出一声冷笑，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手指被玫瑰刺了一下，我把指头拿到嘴边吮吸。他提防我，这个老骨头留人监视我。有种可能性浮现在我的脑海，他当年收养我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查明我的身份。
其余血族陆续出门，门外不断有马车远去的声音。直到空气透出冰冷和死寂，我扶着楼梯扶手缓缓挪动步子，有个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我知道是谁，我悄悄地笑了。
到二楼时，我转身对身后那个人说：“吾姐丽塔，我为莉莉的死感到难过，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丽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恢复到居高临下的样子，她冷哼道：“休想。”
我置若罔闻：“我为你挑选了一只更聪颖的乌鸦，就在我的卧室。”说完，我不顾她脸上什么表情——虽然我看不见，但应该很精彩——推开房门。
她果然跟我进了卧室，我默默地锁上门。丽塔左右瞄了几眼，满是狐疑地问我：“乌鸦呢？”
我褪下尾戒，轻轻地说：“被我吃了。”我的眼睛里晃着迷茫和惊慌，就像只怯生生的小动物。而我的嘴角却露出冰冷得意的笑容。我要让她记住我的样子，在她死之前，我要让她知道我才是世上最出色的演员。
丽塔慌了，我从她的呼吸中听的出来。她从礼服下抽出皮鞭，却因为剧烈的颤抖而脱手。她死死地扣住颤抖的右手，不住地摇头，“怎么会，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