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山海隔(11)

       这把匕首非常精美，刀鞘华贵，刀身刻有图案，刀刃流畅轻薄。太子把玩了一会，笑道：“这刀倒是好看。小王子虽不事武功，随身却携带这样一柄刀，确实没有忘了突厥的勇武。”
       拓跋云澜的语气已经有些冷了：“这是我母亲赠我，随身携带只做装饰。若殿下已看完，还请归还于我。”
       太子展眉一笑，随手将匕首抛还给他：“宫中什么精巧事物没有，我会拿你一柄刀？不过是瞧着好玩罢了。”
       拓跋云澜沉默着把匕首系回腰上。太子这回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双眼温和友善，全然不见一开始的敌意。太子慢悠悠地说：“小王子既是突厥血统，当是果敢善战。本宫午后学习武艺，希望能与小王子切磋。”
       拓跋云澜一愣，没想到对方在这儿等他。他不欲与太子起冲突，便斟酌地说：“殿下相邀，我不该推辞，只是我确实不事武艺……”
       “无妨，”太子说，“我大齐君子皆有名士风流，寻常百姓也对道德伦常谙熟于心，忠孝礼义几成本能。小王子乃突厥王族，骁勇善战，当在你血液之中。”
       沈巍早明白过来太子故意找茬，他不愿看拓跋云澜因质子身份被最有权势的皇子逼得无路可退，当下对太子说：“切磋粗暴，难免有伤，殿下玉体尊贵……”
       太子直接打断了他：“本宫会注意的。”
       沈巍与太子伴读四年，对方少有这样生硬的时候。他一愣，明白太子心意已决，只是他看着拓跋云澜站在一旁，面沉如水而一语不发，他怎会料不到这一场名义上的切磋的结局？沈巍心中酸涩难言，明知不可为，依旧忍不住试上一试：“小王子不练刀剑，不善武艺，恐伤殿下兴致。沈巍养于将军府，受父亲训诫，勤练武技，当较小王子更有一试之力。”
       太子慢慢转过头来看他，眼睛含满笑意，几乎熠熠生光。他扶起沈巍的手，说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我四年的伴读，是将军府的世子，是我大齐京城才名最盛的少年。沈巍，我怎可与你动手？”
       拓跋云澜站在一旁，冷冷看这二人交锋。他摊开手掌，从前勒紧马缰的茧早在六年养尊处优中消失了，这一双手如今修长细滑，握紧拳头都令人感受不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