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鲸人（序）(4)

哈维尔弯下腰来拥抱自己的女儿，“早安，我的小公主。”
“喂！我都二十岁了！”清儿甩了下头，头发散在背后。
“你的发带，”哈维尔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橙色的发带，递给清儿，“作为船长的女儿，你可得给我点面子。”
“恐怕你这个船长并没有什么高大形象。”清儿不情愿看着他，扎起了头发，“什么时候我能像你这样散着头发，我觉得挺好看的。”
哈维尔笑了笑，“如果你能像你老爹一样坚持不洗头，我保证你比我还酷。”
清儿笑了，她想着，如果生活一直是这样有多好。可她也知道，猎鲸船并非象牙塔，在大海之外，一切依旧像齿轮一样发生着。
猎鲸船缓缓地向岸上驶去，这艘船将会带来财富，带来物质，还有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以及一个提醒……
来自血和狂野以及理性的提醒。
那艘船像是疲惫的鲸鱼一样缓缓地靠近码头。
“这么晚了，什么都看不清。”清儿埋怨着。
“好啦好啦，先回家吧，明天再好好看看镇子，我知道你想这里了。”哈维尔走下船，“把锚放下，小伙子们！”
他们沿着山坡一路走回那间屋子。
“家永远是家。”哈维尔躺在地板上，用困倦的声音说。
“嗯哼。”清儿接了一句。她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她的手提电脑。清儿很喜欢音乐，所以哈维尔特地跑到奥斯陆去买了电脑。
壁炉的火焰翻腾着，把整个房间变得温暖起来。哈维尔和清儿在这座普通的木屋里享受着家这个地方特有的感觉。
毕竟人还是向往温暖的动物。
这栋房子是在清儿十岁的时候，哈维尔建造的，原来的木屋太小了。自然，装修的风格全部都要听清儿的了。
家的内部很简朴，黄色调的装修看起来很温馨。
哈维尔在建房子的时候，坚持要把门和窗都朝向北方，好像自己是住在南半球似的。
“我想要每天起床都能闻到和感受到北冰洋。”他说，“就算我们可能连七月都要点起壁炉……”
哈维尔回忆着自己最开心的时候，一个是在房子建好之后，周围的邻居都能看到他和清儿在房顶上种植物（注：很多挪威的木屋屋顶都有植被用来保暖。）至于第二个……他现在不太想回忆。没什么意义了。
“过去的几个月我看到的火就只有火柴。”哈维尔叼着一支烟，把脑袋伸到壁炉边上，“这样点烟，烟会有木头的味道，而不是磷，说实话那味道有点要命。”
“你着火了我可不救你，”她的电脑里传来小提琴拨弓的声响，“你的惨叫还会妨碍我听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