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先生】七日驿·第五日·槿之生(2)

黑暗中突然涌出一团黑雾，在空中扭曲腾挪，渐渐幻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呵呵，慕大小姐终于肯见我，莫非是大功将成，神兵已得？”那黑影嗓音雌雄莫辨，嘶哑难听，“何不速速将其交与我等，也好早日了却这桩交易。”
“当**们承诺将啸川还予我，我便助你们夺刀，如今铁仙居已说明啸川所在，我为何还要听从你们？”慕槿仰视空中的黑影冷笑，“想必魔魇将军也没想到，铁仙会如此好说话吧？”
“果然还是年轻。”黑影不屑道，“你当真以为那老顽固会将啸川轻易还你？以你的资历，还不够格掌握前代大地之冕的武器。”黑影在空中扭曲，翻转，“再者言，那老家伙将你留在铁仙居，无非是想拖住你将啸川藏到别处。慕小姐不如先行协助我等夺刀，待天启到手，我定会将啸川完好呈上。”
“也好。”慕槿冷声道，“别耍花招。”
“魔族从来不对生意伙伴说谎。”黑影哑着嗓子笑起来，“我们在人间经营这么多年，无论是瑶兰舫还是三途川，都不会亏待朋友。”
“朋友？”慕槿轻声重复。她望向空中的黑影，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别搞错了，我只是想在乱世中护得族人周全。至于你们的计划，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黑影不置可否，摇身化为烟雾散去，留下一地漆黑的粉末。慕槿踏前一步狠狠踩在那团粉末上，而后背靠门板疲惫地蜷起身子。
“父亲，女儿好怕……”黑暗中女孩儿环抱自己，轻轻啜泣。
……
饭后，铁仙居正堂。
“不能将啸川给我？”慕槿面色一瞬冰冷，“您昨日所说都不算数吗？”
老人指挥仆役将餐桌撤去，目光却没有看向慕槿。“我刚才已经说过，啸川不在我身边。”老人皱眉道，“为防意外，我早已将其送往七日驿保护。昨日我向七日驿店主白灵羿修书一封，相信不日即有回复。小友耐心等待即可。”
“为何不放我上山？”慕槿不解，“我自带您的信笺上山，岂不更快？”
“你以为七日驿是什么地方？”老人一振衣袖，“此事无需再谈。”
慕槿紧攥双拳，又缓缓放开。启仁在一边看得心急，又毫无办法。老人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慕槿，“若不忍等待枯躁，你们可去镇上转转。”老人笑道，“今日正好是苍狼大集开市的日子，应是有许多有趣之事，”
“我们？”慕槿瞥了一眼启仁，刚想开口拒绝，却被启仁跳过来扯住衣袖。“一起去吧，”启仁的眼神中透着恳求，“总好过漫长的等待。说不定还能遇上些好玩儿的。”
“好玩儿的？”慕槿一愣。自小到大，她就被父亲当做男孩训练，持枪练武，背诵军书，从未想过得闲出游。她也曾羡慕同龄的女孩儿可以结伴出行；羡慕她们丝缎云袖的衣裳和五颜六色的脂粉；羡慕她们时常谈论的踩河灯、游花船和野戏班；羡慕她们可以和心爱的男子眉目传情，将同心锁挂在月老桥的栏杆上。可每每与父亲说起，他都会严厉地呵斥慕槿一番，而后罚她去院中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