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之帜》第一章•第五节 萨特的渊源(3)

她刚刚睁开双眼，结果看见了骇人的一幕：被自己救下那位军官大人，正握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小刀盯着自己，眼神中凶光闪烁。
“啊！”萨特少女惊慌地坐起身体，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弹到角落里。
伊里奇的眼神阴晴不定，他此刻虽然虚弱，但是要杀死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从小伊宁那里继承来的记忆告诉他，萨特人从来都是邪恶和混乱的代名词，人人都应该除之而后快。更何况，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在逃命啊。
可是自己的切身经历又昭示着一个事实：把自己从生死关头拉回来的正是眼前的萨特女孩。
先不论良心能不能容忍自己恩将仇报，直觉告诉他，曾经所耳濡目染的东西未必是正确的。
脑中天人交战许久，伊里奇握着刀的手又紧了紧。红场里的那场“阳谋”，那些弑君者的所作所为，无疑严重地刺激了他的神经。
如果心狠手辣一些，能够让自己活的更好……那么，牺牲几个无辜者又有什么要紧的？而且，她只是个萨特——卑贱又肮脏的东西。
终于，他咬牙下定了决心，开始步步逼近。
见这个军官眼中的凶光愈加炽烈，缩在墙角里战战兢兢的萨特少女颤抖着抱住了双臂，缩成一团。
他要做什么？要杀了我吗？可是，是我救了他呀！
委屈和恐惧在心中交织，萨特少女把头埋在双腿之间，纤细的胳膊夹住脑袋，低声呜咽起来。
从未见过女生哭泣的伊里奇见状，却愣住了，手握裁纸刀，却感觉有些手足无措。说到底，一个才区区十九岁的男孩子，再残忍暴戾，又能狠到哪里去？
再说，看着萨特少女那纤弱的身躯，可想而知，她是怎么把自己一下下地从冰天雪地中一下下刨出来，又是怎么送入这个地下室的。
听见伊里奇停下了脚步，萨特少女的颤栗微微减弱了一些，她的胳膊偷偷打开一条缝隙，想要观察状况。
她这一窥，正好对上了伊里奇的目光。
那一瞬间，四目相交。
他从她眼中读出了希冀，祈求。他从未见过这么一双眼睛，是如此的灵动，清亮。
她从他眼中看见了挣扎，疲惫。她从未见过这么一双眼睛，澄澈，但又似乎充满了仇恨和无助。
“唉，算了，没意思。”伊里奇把刀重新塞回马靴，惨然一笑，软软地坐倒在地上。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咯，小姑娘。”他虚弱地喘了口气，接着道：“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了，我会付钱的。”
萨特女孩闻言，终于止住了哭泣。她伸出手背擦了擦眼泪，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伊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