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之帜》第一章•第三节 逃脱的困兽

伊里奇从尸体上解下最后一面口罩，系在了自己脸上。他此时的一身睡袍已经与刺客的禁卫军制服完全对调……两个人的身材其实差不多，这套华丽笔挺的军官制服相当的合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军礼服上衣的心脏部位有一条细细的划口，周边的衣料渗入了一点点红黑色，带着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切……没想到把这一点给忘了。”伊里奇捏住划口的两端轻轻用力，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它们缝合到一起似的。
他四下环顾，希望这偌大的卧室里能有解决这个小麻烦的办法。别看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破绽，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成长为让自己万劫不复的诱因。
“小伊宁啊，小伊宁……这重要关头你怎么就被活活吓死了呢……”
伊里奇念念有词地嘟哝着，他走到卧室软床旁的小台子上面，在一堆杂物里翻找起来。按照自己从小伊宁那继承来的记忆，这里应该有他幼儿时所留下的缝纫工具。
果不其然，伊里奇在小台子木料桌面上的一处虫蛀里，拔出了一根银针。
“啧，可怜的孩子……身为储君也只能靠刺绣来打法时间吗。”坐在床上，他感叹了一声，捏起银针，从衣服的另一处拆下了一段同样颜色质地的线料，开始笨手笨脚地缝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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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骨头？真他妈的丑啊。”伊里奇满头黑线地扔掉银针，看着自己的胸部，相当无语。
“算了，第一次干这种女人的活计，可以原谅。”他又自我安慰了一番，决定以另一种方式来弥补这个瑕疵。
于是，他又从右胸上解下一枚禁卫军标识，扣开曲别针插在了左胸已经被缝合的划口处。
完美！伊里奇站起身，走到桌台前，对着镜子打了个响指。不愧是我们罗曼诺夫家族的种，哪怕蒙着面罩还是那么的帅气。
终于，万事预备了。
伊里奇将穿着睡袍的尸体拖到床上，摆正以后，用被子掩盖了起来。又思考了一会儿，他把地上的刺剑插回腰间的剑鞘，又把那柄裁纸刀用布包住，塞进了马靴中。
这把裁纸刀可是个好东西，就在刚才用它杀了人以后，尸体上居然没有流出太多血渍。该说，不愧是能被摆在皇帝卧室里的吗？
伊里奇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把手，扭开了卧室的房门。
临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圈卧室，那副神态，仿佛要将这里的场景摆设刻印在脑海中一样。或许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了吧，这个自己死去的地方，也是自己重获新生的地方。
那张宽大的、铺满天鹅绒和丝绸垫子的软床之上，是一幅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