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鹰之帜》第一章•第一节 红宫里的阳谋

是夜，在凛风的呼啸声之中，屹立于马萨科尔城东北高地的红色巨堡迎来了一场卑鄙的谋杀。
不同以往的红宫，虽然今夜一列列巡逻的禁卫军士兵依旧如往常一般严整肃穆，皮靴踩在回廊中发出阵阵整齐的磕碰声、或踏空地上满布松软的雪层之上，但是肃杀的冬季也不能抹除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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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古神话中的伟大君王哈莫勒比尔在石碑上刻下人间的第一篇法典开始，直到如今，法律的公正从未能与权力的威压相争锋。
当古洛慕路斯帝国的皇帝们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军队权力和贵族支持后，就连一个行伍出身、满身血腥味的臭丘八都可以将冠冕从他们的脑袋上摘下来，再自己戴上。而法律，却不能为那些可怜人争取一分一毫的体面。当政治与正义相抵触时，剩下的只是刀剑与金钱的野蛮厮杀，而遭到淘汰的弱者，连被放逐到墙角苟活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
因为制定法律的强者，拥有凌驾于其至上的权力。
那么，权力属于谁？
或许是某位亲王的，或许是大牧首的，或许是某个富可敌国的巨贾的。但反正不是我的。
此刻，年轻的皇帝陛下如此想到。
他半瘫软地倒在镶有金色流苏的红绒毯上，装潢华贵又宽阔的卧室里有几根专门提供暖气的铜柱，它们能将这片空间里的温度渲染如早春，可这依然不能将自己心中的寒意抹去半成。
皇帝陛下牙关打战，全身上下都在颤栗，扭动着向后蹭去。“你……你是谁派来的？你想要干什么？”
在他的对面，则是一个穿着仪仗军礼服，手持匕首的青年军官模样的人。这种款式的军礼服，很明显是红堡皇宫的卫兵所服役的样式。
此情此景，一目了然：受人指使的刺客，来完成雇主的任务了。
刺客俯视着丑态毕露无遗的皇帝，眼中尽是鄙夷的神色：“伊里奇陛下，罗曼诺夫家族出了您这样的青年俊杰，简直是帝国的耻辱啊。”
他一步步地前进，享受着愚弄眼前这个常人眼中的“大人物”所带来的快感。小人总是喜欢通过欺凌落水狗来满足自己的可笑的自尊。
然而现实如此，皇帝已经失去了他的所有力量，或者说，他从不曾拥有什么所谓的力量。从加冕开始，到现在为止，他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一顶王冠，以及随时可能丢掉小命的、傀儡般的荣华富贵。
今天晚上，自己就算将他千刀万剐，惨叫声传遍整个马萨科尔王城，那些卫兵也只会充耳不闻。
不过千刀万剐也是很累的，一刀解决了这个可怜虫以后就去复命吧。哦，对了，尽量不要让血流的太广，要知道收拾起来也很麻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