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托兰德：泛神论要义（中）(13)

摩西是这样讲的，荷马也是这样讲的。因此，无论在大宇宙还是小宇宙中，干增则湿退，干与湿二者交替相随。我认为，整个地球以前曾被水淹没，而整个海洋以后会渐渐变干，或者也可以说将转化为火。由于人们对此做了错误的解释，又由于对迦勒底①先知们的神秘的话语有错误的理解，就产生了所谓普遍的和最后的大火的奇谈怪论。我否认过去或将来，同时或一起，有过或将有湿对干或干对湿的绝对统治，不仅如此，我还证明这是决不可能的。我们不会愚蠢到相信丢卡里昂的神话故事②和斯多葛派的幻想③也不会承认逍遥派所假定的那些性质，他们认为这些性质由于能产生与自己类似的性质，因而在此时或彼时能把所有其他的性质都还原或改变为它们自己。对这些性质，人们提出了两种理论。一种理论认为性质是由四种元素的排列而成，性质是混合物，不是元素，如果它们是单纯的，那么如前所说，它们决不足以说明事物的差异，正如笛卡儿的第一、第二、第三元素的质料不足以说明事物的差异一样。
另一种理论则认为，可以一种更简单现成的方式说明自然：无限多的单纯各异的实体或种类无穷的可移动而不可分割的原初物体造成了万物的一切混合，它们则是万物的永恒的用之不尽的不变的质料。但是由此而来的事物，其产生不过是这些原初物体的结合，其毁灭则不过是这同一些物体由于任何原因所造成的分解。最初实体虽常住不毁，但各个部分总有一致和差异，因此无须担心，会在某个时候没有了事物的生灭；同样地，也不必害怕，任何对立物（不论其最后如何）会把宇宙的其他部分转变为自己或消耗掉其他部分。因此，化学家在寻找哲人之石上会感到沮丧。因此，一切可能的混合物体的经常不断的相互作用就发生了，这种相互作用没有真正毁灭宇宙间的任何东西，如上所说，万物都只是改变自己的位置；由于这个原因，虽然希伯来的卡巴拉派神学家和其他民族的哲学家认为，从虚无中创造就是一个事物之由没有自身亦没有先已存在的原因而产生出来，不过我们还是完全可以说，万物是被创造的；
因为如我们已经指出的，万物的运动造成了一个无限的前进和倒退的过程。尽管运动的系列和万物的系列是永恒的，然而没有一种运动、没有一种事物是永恒的，一切事物都被更新，一切事物都是真正被创造的。但是关于这一点我们在另外的地方再谈，现在我们讨论下面的问题。
    ①作者注：迦勒底是古代闪族的一个部族，曾统治了巴比伦。
    ②作者注：希腊神话有丢卡里昂王和庇拉王后的故事，类似圣经中诺亚方舟的故事。丢卡里昂和庇拉是宙斯以洪水灭世后唯一的一对幸存者，他们乘舟漂流九天九夜，最后栖息于一座山上，根据神谕向身后抛石，由石生出男女，繁衍成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