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4)

（二）
那时内村二十六岁，大学毕业过了三年。
当时，内村和一个名叫轻井的女孩同居。轻井在新宿一家叫“松子”的夜总会做陪酒。那“松子”当时是新宿规模最大的夜总会，轻井是那里非常叫座的陪酒女。
轻井长着一双大眼睛，很好强，性格有点像男孩子，非常豪爽。
内村被公司的前辈带去夜总会，在那里认识了轻井。后来才知道，前辈L其实也喜欢轻井，但轻井却对这个涉世不深的小伙子内村更感兴趣。在内村出门回家时，轻井悄悄地对他耳语：
“下次你一个人来，钱你就别管了。”
说实话，这是内村生平第一次到这么高级的夜总会，也是平生第一次被陪酒女灌下迷魂汤。
就这样，他被轻井缠住，住到了一起。同居后，内村很少再回自己的公寓，每天上班都是从轻井的公寓出门。
那事情发生在两人同居半年左右。
那时候夜总会十一点关门，但经常不能准时下班，有时要陪客人吃饭应酬一下，所以轻井回到家总是凌晨一两点了。
这么晚，内村不可能每晚等她，否则第二天上班就要迟到了。所以大部分时候轻井回来之前他就先睡了。
那天晚上，内村照例先睡下了。内村睡觉前喜欢看书报杂志，那天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呐，内村。”
内村被轻井这么唤醒已是凌晨一点半了。
轻井的公寓，一间二十平的客厅连厨房，另一间是十平房间。因为房间不大，所以尽管内村已经睡下了，轻井一回来，他总能听到一点动静。
“嗯……”内村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轻井在衣柜前解开外衣的腰带。
“你肚子饿不饿？”
“嗯。”
轻井一般傍晚六点出门去店里，出门前她经常会给内村准备好晚饭。有时梳头穿衣搞晚了，她会事先打电话到公司，“晚饭没来得及准备，你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吧。”
那天内村也是在外面吃的饭，到了这深更半夜，还真有点肚子饿了。
“我带了很好的寿司来，你起来吃一点吧。”
那个年代，虽然过了战后最贫困的时期，但物资依然很匮乏，寿司可算是很高级奢侈的食物了。所以尽管有点犯困，内村还是起来了。
轻井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睡袍，把带回来的打包盒解开。
“看，不错吧，这是“竹寿司”的寿司，那家店在新宿最有名了。”
寿司显然是刚捏出来的，还有点温热呢。内村在睡衣外套了一件短棉褂，在被炉桌前坐下。
轻井端来酱油和小碟子，放在内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