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10)

“那我就不客气啦。”
“哪里哪里。”内村佯作平静地站起身。
“谢谢您的招待，太好吃了！”加奈彬彬有礼地说道。
两人走出寿司店，已经是凌晨一点。深夜的银座依然车水马龙，内村预约的出租车，早已等候在某会馆前面，他俩在那上了车。
“那就先送我回家，可以吗？”
“行啊。”
“这会儿，内村对加奈并没抱着戒心。若他还别有居心的话，那就要继续转到六本木或是赤坂，在那里在喝上一阵，然后绞尽脑汁说一些甜言蜜语。但是，内村已经没有这样的精神头去追女人了。
况且，那盒寿司引起内村的一连串联翩的浮想，那些想象早把他对加奈的兴趣一扫而光。
“今天太开心了。”
“是吗？”
吃完寿司，两人的交谈就有点心不在焉了。内村是中间就没了兴致，倒是加奈，满心欢喜的样子。
“下次再带我来呀。”
恍惚的灯光下，加奈转头对内村说，她那原本孩子气的脸上透出妩媚的气息。
这女孩一定不简单啊，她外表纯情，天真，其实一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以前做女招待，可那男人不好好干活，所以难以维持生计，这才跑到夜总会来的。
内村的猜测又在一个劲儿的往那个不相识的男人靠拢。
车开过了一个路口，加奈探身对司机说：“就停在这里吧。”
只见三两家酒馆亮着灯，周围是漆黑的大楼和一些住宅小楼。
“部长，那我就在这里失陪了。”
“你住的公寓在哪呢？”
“就在这小路尽头，很近的，不用管我了。”
在家附近下车，不想完全让你知道她的住处，这是有男朋友的陪酒女惯用的伎俩。显然，加奈也不愿让人清楚自己住哪儿。
“是吗？”内村朝小路看了一眼。
“部长，祝您晚安。”
“晚安。”
下了车，加奈挥了挥右手，车子启动了，她左手提着寿司快步朝里面走去。
“再去哪里？”
“涩谷的南平台。”
车子调转了头。快到圣诞节，街上挂满了灯饰，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餐厅灯火通明，一对对男女衣着鲜亮地共进晚餐。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内村喃喃自语。
“您说什么？”被这样一问，内村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噢，没什么。”内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眼前立刻浮现出房间，加奈在换衣服，倒茶。
“吃吧。”加奈在笑。
“真够呛。：内村不出声地在心里说。都快五十岁了，竟然还不能大彻大悟，越上了年龄越学会了嫉妒。
男人的嫉妒，真是死到临头也难改呀。
内村望着车外的灯光闪烁，微醉的脑子里回忆二十余年的经历，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