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金属论(4)

    思忖间，面前包厢的房门忽然打开，博士的助手站出来问道：“凶手抓到了吗？”
    这是个机会！夜翎抬起眸子，在守卫回答之前探身扼住助手的脖子，回身一转将他挟持在自己身前。
    守卫大惊失色想要射击夜翎却碍于助手的安危而迟疑。夜翎趁机抬起一脚将助手踹飞到重装守卫的身上，重装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惯性推倒在地，背后冒出嗖嗖的响声。夜翎趁机夺命而逃。
    就在她推开木窗闭眼跳下火车的那一刻，身上后响起沉闷的爆炸声。不明所以的她抱头翻滚，直到滚落在稻田里，才敢睁开眼瞧个究竟。
    她扶着扭伤的胳膊站起来，看到断成两节被熊熊烈火包围的脱轨车厢，讶异地合不拢嘴。她并未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杰作，只是看到火势顺着灯笼的走向愈烧愈旺，听着哭喊救命的人声而恐惧。
    她想到自己藏在乐器盒中的怀表，并朝着印象中的那节车厢跑去，不过看见跳下火车的守卫时，她胆怯了。她不甘心地甩掉头上的稻草，猫着腰朝稻田深处一瘸一拐地逃命，将师父的命令留在身后了。
    
    
    
    （2）
    
    入夜，常玉楼内人声鼎沸。
    食客围满厅堂，仆人在黄花梨木的八仙桌之间穿行。助兴的戏子唱着时兴的昆曲儿，戏台上方的彩色灯笼在铰链的拉动下旋转几周，映的台上五彩斑斓。厅堂的门口立着几台巨大的铜管，铜管内串着朱漆的算珠，算珠在蒸汽的驱动下嗒嗒作响，旁置的旋转齿轮将银两吞入筒内。二楼的包厢亦座无虚席，常玉楼的掌柜打发了敬水烟的小贩，和友朋谈起两日前的火车爆炸事件。
    传言这是炽教杀害法兰西科学家并消灭证据而刻意为之，凶手是个打晕女仆并以女仆身份行凶的炽教女教徒。听闻那位科学家的身份不一般，这回可不是慈禧能赔钱能了事的。
    从包厢门口经过的夜翎对此说法一笑置之。她不在乎自己被说成凶手，无论死的是谁都与她无关，她更惦记藏在三弦盒中的金怀表。自那日逃脱后，她始终无法接受失手的事实。她六岁就跟着师父行窃，十年间从未失手，是远近闻名的神偷，如今为了一块小小的怀表竟如此狼狈，岂不是为她蒙羞？思来想去，她决定冒风险找到当时的戏班拿回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