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金属论(2)
“我很好。”
金发男子的中文说得标准又流畅。言犹在耳,男子起身要走,守卫却挡在他面前躬身致歉,似乎定要讨个原谅的说法。
夜翎听说这里曾发生过仆从为洋人引错路而丢了饭碗的事,眼前的守卫恐怕也担心这点,不停地催促夜翎也赔罪。夜翎心生不悦,明明是这洋人自己脚下不利索撞倒了她,但为了不惹事生非暴露身份还是乖乖赔了罪。可当守卫看到男子的手腕青紫后,执意要引男子去裹伤。男子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干脆,他拒绝了。
一来二去,被守卫纠缠许久的男子终于发怒,大喝一声快步离去。夜翎觉得他似乎比自己更赶时间。这时,她瞥到地上躺着一枚珍珠领带针,想必是他落下的,便拾起那枚领带针塞进袖口,权当是他撞倒她的补偿了。
而后,松了口气的夜翎没有理会站在原地冒冷汗的守卫,将酒壶碎片摞到托盘上朝下一节车厢走去,趁没人时将其随意扔到车窗外的农田里。末了,她理顺衣角在博士的包厢前驻足。
空无一人的过道极静,仅能听到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夜翎从怀中摸出吹筒,将迷药吹入客房,片刻后便戴上塞满解药的鸟嘴口罩推门而入。
方桌上的煤油灯仍亮着,博士躺在床上用圆顶硬礼帽遮住脸。夜翎唤了他的名字确定他睡着,便解开他的衣扣取下马甲上的怀表。这块金怀表的背面刻着博士祖父的名字,那亦是位赫赫有名的法兰西科学家。怀表的吊坠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表链的每一环都雕刻着石柱的图案。毋庸置疑,这是一件艺术品,但夜翎想不通师父为何叫她大费周章只偷这个,这种东西在洋人的公馆里多的是。但师父说了,只要她偷到它就能出师,日后的赃物不必再奉给师父。
想到这儿,她掂量着那块怀表将其塞入怀中,并习惯性地在失主的枕边放上一片樟树叶。这时,她忽然留意到博士的胸口没有起伏,而且博士的指缝里有鲜血的痕迹。她怔了一下掀起盖在博士脸上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