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传】【空海x白居易】天人五衰（三）

三、
长安城，在当时的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国际大都市。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到处都是笙歌、商贩的叫卖、宾客的喧闹，空海虽然已经来到长安一年之久，但每每都还会忍不住被街边的景色所吸引了目光。
在这样的城市街道上漫步，不禁会在胸中感叹自己的渺小。就算是身穿僧衣的空海走在这名为“狭斜”的烟花柳巷上，也绝不会有谁停下来多看他一眼。
因为身旁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是商人、游客、外邦人和和尚。
而此时的空海只是一位来大唐留学的普通沙门，被淹没在无尽的大唐盛世中，犹如沧海一粟，胸中装满了感叹和满足。
而白居易和空海不同，他这次的目标明确，穿梭在街巷之中，脚步明快极了。
“空海，快点走！”
白居易其实并不像他口中说的那样算得上是胡玉楼的常客，毕竟作为一个小小的起居郎，白居易哪有那么多闲钱经常来长安城最奢华的妓院，无非是在稍微富裕的时候把那件身经百战的袍子当来当去罢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可是带着空海一起。白居易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想要试探这和尚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到底要做到哪一步他才会面露为难的神色？这一点，让大诗人好奇极了。
一进门，白居易就喊着要了个上座雅间，引得一旁的空海露出微笑。
“白大人难得这么大方，可是又找来不少袍子？”
“要你管，我家里袍子多得是呢。”白大人一拂袖，一对剑眉挑得老高，挑衅似的对空海说道，“空海，你若是后悔了，大可现在就说。”
而空海仍是垂手微笑，“不后悔。”
听到这回答，白居易稍微有些坐立不安了，便又提高了声音，“喂空海，这次和以往可不一样，可不仅是喝酒跳舞了！”
“我知道。”
“我可是要了这雅间，决意在这边过夜的。”
“好。”
白居易有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挫败感，忍不住问道：“空海，你这样真的没事吗？再怎么说，我可没听说过出家的僧人还能做风月之事的！”
空海心里觉得十足好笑，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有一丝笑意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在出家人之前，我首先是个男人。”
“可现在是出家人！”
“现在也依旧是个男人。”
空海看着哑口无言的大诗人，心里涌起一股愉悦的心情。这份愉悦，是自空海渡海来唐以后就从未拥有过的情愫。
愉悦感占领了空海的肉身，如同上瘾的酒液缓缓的顺着血管流过全身的脉络，黑红色仿佛艳丽的罂粟，泛起一股让人流连忘返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