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打文 | 累此身(7)

2024-06-14原创小说哔哔打文来源:百合文库

目送裴焕走掉时唐采终究忍不住问了那个问题，她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看着女孩急切忧虑的神情，唐倦生神思飘忽，想起多年前他陪裴焕上人文类大课，讲美术史中太阳神主题的绘画，老师兴致盎然提到阿波罗的求爱史，他引诱埃托利亚的公主玛尔珀萨，在天父的裁决下少女选择和凡人终老。他记得裴焕那时的面容，年轻，稚嫩，有一往无前的朝气和未经洗炼的任性，凡他所欲，就必须要拿得到手。可是我们都是凡人，唐倦生过早立下了谶言。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裴焕。
后来唐倦生接到过两个无署名的电话，一个是在他和麻醉师核对信息时，他说声抱歉接起来，那边无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像涌动的海浪和潮汐。唐倦生刚要开口，电话却径自断了。
另一次发生在一年半后，唐倦生被痼疾纠缠，肿瘤细胞从原发部位扩散。他开始做很多噩梦，在梦与梦的间隙中被响了不知多久的电话铃吸引注意。那边照例是沉默，就在唐倦生以为自己依然身在梦中时，慢慢传来熟悉的声音，被远山重洋阻隔得有些失真。裴焕说，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