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此一生（玦启）16(2)

白玦心中暗道，但是看母亲因为高兴而精神大振的模样，也只好勉强握住了那只手。
瞥见少年蓦然羞红的脸，白玦觉得怪滑稽的，却也不得不承认，少年的手确实比自己的要暖上许多。
——那又如何呢？
不过是个聒噪又浮夸的小鬼罢了。
那天晚上，白玦伏在案前，想起白天时天启从树上一跃而下的情景。看似英勇，实则鲁莽。摔烂果子也就罢了，万一摔出个好歹——而且，那家伙摔破了裤子居然还能冲着他傻乐，实在是……不可理喻！
母亲听了，却是笑得一脸和悦。
“他只是与你不同，不并代表就是错的。”笑过之后，母亲又这样说道，“天启是个好孩子，小玦能有他作伴，真是太好了。”
白玦闻言，扭过脸。
他……他才不要这种家伙，来给他作伴。
可——
“白玦！”
“……”
“白玦你在这儿呢！”
“……”
“白玦，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呀。”
“——你是药吗？还是大夫？我、咳咳、我病了，你来有什么用？”白玦脸上烧得绯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这个嘛……”天启把眼珠一转，“我不是药，也不会学大夫看病，但我可以陪着你，给你解闷呀。”
“聒噪。”白玦背过身去不看他。

好一会儿，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了声息。
走了吗？果然——
白玦抿了抿干燥的唇，想坐起来喝点水，一扭头发现天启正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这边，冷不丁吓他一跳。
“你、咳咳咳、咳咳咳！”
“喂——你没事吧？白玦白玦，别急，这里有水。”
天启一面给白玦拍背，一面给白玦喂水，好一通折腾。看着白玦一张脸红红白白，颇有些于心不忍。
“你说你，生着病还这样大惊小怪，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白玦瞧着天启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三分的病又添了两分：“还不是……还不是你，一声不吭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天启捧着脸：“你嫌我吵闹，所以我就闭嘴喽。”说着嘿嘿笑了两声，“你看白玦，刚才幸好有我在，否则你怎么咳死的都不知道。啊不对，什么死不死的，白玦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保证你长命百岁。”
“……”
白玦想问，你拿什么保证，闭了闭眼，还是什么都没说，以免听到更气人的回答。
“天启。”
“在！”
“你这么想说话，给我读书好不好？”
天启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一溜小跑去书桌前，不多时就搬回来厚厚一摞，一本本拿给白玦看。
“这本？这本太闷了。还是这本，诶，上次我来的时候你好像已经读完了。还是这本？哇，好多生字啊！”挑来挑去，最后挑了本全是插图的，一边说着这本好这本有意思，一边放在膝头轻声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