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29)

“不用了。”他回绝道，“你是想要监控我吗？”
以菱的表情有些失落，“我并没有想要监控你……”
他故意没有回应这句话，自顾自披了开衫，衣服划过背后肉瘤的时候被扯了一下，却不疼。穿衣服时，他看到自己昨天被那个男吸血鬼捏断的手腕上多了两排细小的齿痕，骨折已经痊愈了。他意识到，作为寄生吸血鬼的宿主，以菱唾液中的毒素总是对他的身体有着诡异的奇效，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害，都能被它治愈。
他百感交集地盯着牙印。
他想，他大概也已经不能自拔了……
楚秋莱选择了步行距离大概二十分钟的商场，因为他同样需要去寻找一些生活补给。从小区穿过时，路上依旧没有人。他垂头丧气地看着路边车位停得满当当的汽车，好像一切如常。“我很想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样了。”他说，没有看他的寄生者，好像在自言自语。

以菱抬头环顾四周，瞳孔被阳光照得透明。“没有多少人还活着。”她说。
“你们自己没有家吗？”楚秋莱问，“为什么要来抢走我们的家？”
“我们没有家。”吸血鬼回答，“我们诞生的地方早已消亡了。我们必须要四处寻找栖息地，才能够繁衍后代。”
宇宙的流浪者。这是个有点悲伤的想法。
“你们没有原本的……比如说，属于你们自己的母星、母语？”
“宿主星球就是我们的母星，宿主的语言就是我们的母语。”
“那你们在地球上要怎么生活？”他继续问，“如果你们把所有人类都杀掉的话？”
以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我们不需要像人类一样痴迷用重工业去达到你们本来就无法达到的高度。地球是美丽的，我们会让它恢复本来的最美状态。”最终，她答道，“我们不会杀掉所有人类。我们会找到一个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