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28)

“没事了。你安全了。”以菱在他耳边说，呼吸也是凉的。
「Day 7」“我可以摸摸这里吗？”我问，看着楚秋莱后背上已经几乎平缓的肉瘤。
“当然。”他回答。
“这摸上去像……像拔掉毛又放了很久不太新鲜的生肉。”我描述着那些触感。
厌恶的表情爬上男人的脸，他扭过头来看我，“别说了。”
我识趣地闭上嘴，然后又开口道，“我见过一次，就是被寄生的人。在我往冷湖走的时候，中间路过了一个镇子，”我说，“但她的肉瘤长在了肚子上，很大很大一块。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楚秋莱点点头，轻叹了一声，“所以可能我还算是幸运的那个。”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再过一阵子，我知道这块霞光将和月色融为一体，将月亮染成透明的、坑坑洼洼的白色。
“这就是你为什么活下来了吗？”我问，“这个以菱如此尽心尽力地保护你。”然后我莫名其妙又补充了一句，好像是试图开玩笑，连我也猜不透我自己的心思，“听得我都要感动了。”

楚秋莱的眼神有些奇怪而尖刻，像牙签滑过我的皮肤那样扫过我。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出乎我意料地，他竟然这样回答我，“而且我总觉得距离我见到她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半辈子那么久，但实际上才只有七天。”
那天是第七天，他记得很清楚。
日上三竿时，楚秋莱打算离开，他身上的伤口莫名其妙地恢复得近乎完美，而他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他的手机坏了，电脑还没有，但他觉得直接出去看看更加触目惊心，就像昨天他在附近便利店里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并且他迫切地希望可以联系上父亲。
实际上在遇到以菱之前，他不怎么和家里联系，但现在他只想给他爸打个电话，同时把他再也联系不上他爸这个可能性努力抛之脑后。
吸血鬼在听闻他想联系他爸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温和了。她乌黑的长发倾斜而下，被她抬手别到耳朵后面。我陪你去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