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26)

——开始了吗？他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路边的树叶垂荫而下，在阳光里晃动着影子。几只野猫嬉戏着，攀在树上捕鸟，鸟雀欢唱，又在嘲笑野猫，它们扑闪着翅膀，飞向云端。
这就是世界没有人类的样子吗？
街角的便利店门开着，门锁断了，一看就是被人强行撞开的。他亦步亦趋走进去，货架上的东西被拿得差不多了。柜台上的挂壁电视却还亮着，仿佛是为他准备。电视里，明明是放娱乐节目的时段，此刻却滚动播放着新闻，摄像头内，是航拍的城市景象，下方的字幕很大。
“部分城市发现不明病毒，多国已启动应急预案”。
他看到新闻上的镜头拍到了深圳周边被警车封锁的城际高速和铁路，几秒后又切换至其他城市的现状。
他绝望地慢慢凑近柜台，想看得更清楚些。他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城市怎么样了，他这几天没有机会上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但街道上的样子让他开始觉得，这座城市是不是真的已经沦陷然后被同类抛弃了呢？那让他终于是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实感。然而仅仅封掉几条路或炸毁几座桥是不可能阻止这群异星物种的，楚秋莱无比肯定。视野下方，一具尸体蜷缩在柜台之内，皮肤褶皱灰暗，只剩残骸，血液已被吸干了。

那情景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撞在货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啪！”便利店内不远处，像是回应他似的，也出了怪声。他捂住嘴，迅速匍匐在柜台一侧，大气也不敢出。
“别躲了，兄弟。”有个男人的声音从货架另一边传来，“我能听到你，也能闻到你。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宿主，是我们‘那个’最强大的以——哦，他们说中文的语言里，叫‘以菱’。我们还挺快就入乡随俗了，对吧？我不会像昨天那只愚蠢的吸血鬼一样试图抢走你，不过借你的血饱餐一顿倒是可以。”
那男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他耳边，好像在给他的生命念倒计时。此刻，他已经感受不到心跳了，胸口像是被人压住，喘不过气来。他继续后退着，身后却是墙角，右边的柜台里，只有被吸干的尸体与他相伴……
下一秒，那寄生吸血鬼就扑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钳住他的两只手腕，像坚硬的钢筋，力道足以捏碎他的骨头。他嘶喊出来，却立刻被噤了声，因为那吸血鬼吐出獠牙，直接咬破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