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24)

他瞪了她一眼，“你做什么了？”然后就试图爬起来，然而他的脊柱好像被人硬生生从身体里抽出来又大卸八块，那尖刻的疼痛让他耳边嗡鸣不止。
“发生什么了？！”他挣扎着嘶喊，此刻求生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他觉得有几股力量同时刺进他的肩胛骨里，好像几只手，试图掏空他的内脏，又好像有另外几只手攥紧了拳头猛捶他的胸口
“我、我怎么了……？！”他强忍着剧痛，从唇齿之间挤出求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那只以菱终于是和他对上视线。她拥抱着他，獠牙咬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孩子要出生了。”女人说道，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却如惊雷轰鸣。
「Day 6」“我会死吗？”他有气无力地问。他终于能够勉强仰面躺下了，只是还需要和床面保持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角度。他后背上的肉块随着小吸血鬼的破卵而出肉眼可见地萎缩、腐化，流出白色无味却令他作呕的脓水，也伴随着扎人的疼痛。从他的人生——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被改变，已经第六天了。一切都变了，一切似乎又没变。

窗外阳光正好。
房间里，五只刚出生的寄生吸血鬼像干瘪丑陋的小型爬行动物，有着细小的四肢，尖尖的脸，每只都只有三十厘米长，在屋子里飞檐走壁，有两只找到了他，跟着血的味道爬上他的腿，尖尖的牙齿扎进他的皮肉。
以菱没有回答他，而是打开昨天被陌生的吸血鬼撞破的窗户——都已经撞破了还要打开吗？他那时候有点荒诞地想。那几只小吸血鬼被赶了出去。小吸血鬼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像嗷嗷待哺，却被父母抛弃的野兽幼崽。“它们不会死吗？”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样问道。几小时前，他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吸血鬼幼崽从自己后背上的肉瘤里爬出来，身上裹着胎膜，皮肤上堆叠着皱纹，张着嘴，发出转动的生锈齿轮一样的哭声。
“他们眨眼的功夫就能吸干你的血。”以菱说，“不用担心，他们能把自己养得膘肥体胖。”
他张了张嘴，盯着玻璃破碎却还是被打开的窗户。注意力完全被这扇窗户吸引了，楚秋莱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