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22)

“好吧，”这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语气倒很是乖戾，“你叫什——”
“我叫汪岚。”我很不礼貌地打断他，因为刚才的哭喊不自觉地抽吸了一下。
“好吧。”他又说道，眼睛烁烁有神地望向我，“我理解你的苦衷，这个年头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你倒是很特殊，对吧？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活下来了，好像还很清醒的样子。”我脱口而出，随即闭上嘴，视线挪到楚秋莱背后微微隆起已经坏死的肉块上，“抱歉，”我并不清楚到底在对谁道歉，或许是为了上一秒如此刻薄又肤浅的我自己，“你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他闭上了眼睛。
“痛苦已经是我最后才会考虑的问题了。”
就在以菱将吸血鬼卵排入他的寄生皿的第二天，另一个寄生吸血鬼闻着味道寻来了，在卧室窗外，“哗啦”一阵稀碎的脆响，那只吸血鬼就落到他跟前。他背上的肉块非常沉重，而他时刻被卷在眩晕之中，连支撑起身子都困难。唯一让他感恩那只以菱的便是前一天她把他抱到了床上，是满怀地抱住那种，在那样的情境之下，他也顾不上什么没用的尊严了。

那一刻，陌生的吸血鬼几乎在一秒内攀到他的身上，试图利用他的寄生皿产卵。那是一只浑身漆黑，皮肤褶皱，尖嘴猴腮，四肢极长比例毫不协调的家伙，很像他以前在游戏里见到的变异丧尸——这就是吸血鬼真实的样子吗？
实际上，这也并不是寄生吸血鬼真正的样子。在那之后他才知道。这幅长相是寄生吸血鬼族群所继承的，上一个宿主物种的样子。
那是怎样的一个星球啊，会孕育出这样的生物来？楚秋莱那时候困惑地想。
他并没有被伤害。在他上方，“咔嚓”一声，那吸血鬼脱了力，整个压在他背上，随即被甩飞到墙上。他眼睁睁看着墙皮像雪块一样扑簌簌掉下来。
两条腿进入他的视野。因为他趴在床上，所以视野范围自然是在那只以菱的大腿附近。他实在是恨透了这个情况，就是——从昨天开始他基本上只能看到这个女孩——女人胯骨以下的部分。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毫无意外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