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23)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女人说。
“这只估计是某个以菱的子嗣。我们繁衍的速度各不相同。这孩子的宿主大概已经死了，不过他们实际上不需要杀掉宿主就可以长大成人，捕食只是他们的天性，有谁会放过送到嘴边的美餐？”女人好像在讲述如何踩死一只蚂蚁似的，“但很多吸血鬼都找不到宿主，而没有宿主的吸血鬼会比有宿主的少活很多年。”她继续解释道，“所以有时会有这种情况，一些新生的吸血鬼循着味道找上来，想抢走别人的宿主。”那可怜的小吸血鬼的尸体此时已经迅速萎缩，脖颈被扭断，蜷在一起，就像干枯的面团。他心惊胆战地瞅瞅尸体，又瞅瞅女孩。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女人说，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我会保护你的。”
他摇摇头。
他不想要这样的保护。他不想要死去，他想离开，就算回到原来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也好……然而他张着嘴，身体却动弹不得，视线逐渐模糊，而胸口却被压得喘不上气。他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肉块里蠕动更大了，伴随着轻微的“噼噼啪啪”和肉质挤在一起的声音。

“你叫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绝望灭顶而来，不知为何。眼泪终于流出来了，顺着他的内眼角，流过鼻翼又流进嘴里，又咸又腥，那让他确定自己还是个人类。窗外的阳光昭示着一切似乎如常，但一切已经全然不同。
女人来到他身边。他不需要抬头都能感受到。这是为什么？难不成他们之间真有了无形的羁绊？几天前，只有八九岁的女孩咬破他手指的那一刻，他是不是就已经被打败了？
“选中地球当做我们的这一轮寄生地，花了很长时间。”女人叹了口气，“对你来说我们是入侵者，但对我来说我们只是在寻求生存罢了。”
“那就不要试图说服我了吧。”他嘟哝道，声音闷在棉质的床单里。床的一侧陷下去，是女孩坐到他身边来。
“在这样美丽的星球上生存，我们感到荣幸。”女人回答，平静地撩开垂在他额角的头发。话音落下的时候，楚秋莱背上的肉块开始更剧烈地蠕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