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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浩纪x法月纶太郎·对谈1:否定神学又开张;社会派不写实,超克历史生不逢时(6)

东 不过对我来说是很令人兴奋的。不如说,我感觉我也一直在与现代思想这一领域中的移情诡计作斗争。在日本以往20年间,现代思想和“批评”几乎成了同义词呢。也就是说,阅读谁谁的文本这一行为,被视作思想的源泉。这虽然并没有错,但其中有一个陷阱。比如就柄谷行人的问题来说,无论他是读维特根斯坦还是马克思,最后得出的还是同样的问题,也就是他自己的问题。这虽然不过是镜像而已,但由于阅读的对象与自己拥有着不同的专名,所以很难察觉到这是一个镜像。维特根斯坦或是马克思这样的他者,与我们永远保持着远距离的状态,我们虽然可以对他们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移情,但这里见到的只是自己的像而已。今日方知我是我,我认为这就是批评最大的问题,也是日本现代思想陷入停滞的原因。 而且,正如我自己之前所做的那样(笑),这种移情是具有感染力的。
当柄谷对维特根斯坦产生移情时,这里的读者也会对他产生移情……以此类推。这种移情的循环和小说是同样的结构,最后,只能创作出一些小圈子的文字。这就是为什么,当我读到法月先生和笠井潔先生的文字时,我确信这也是我自身对文学和批评所感到的问题。 不过,这并不等于说完全排除移情,完全不描写人类,而只用谜题使自己的作品贯彻形式化,不是吗?在《鳩よ!》的座谈(9)中,如笠井先生所说,如今已经无法描写具有内面的人,而只能通过描写平面性的人来写小说,这是完全正确的,而这里的“平面性的人”和“内面”有什么不同,以及这种不同对小说的技法有怎样的影响,是个很难的问题呢。

东浩纪x法月纶太郎·对谈1:否定神学又开张;社会派不写实,超克历史生不逢时


法月 作为推理小说作家,我对此也很矛盾,不过我认为,身为作家的自己想主张的东西,与身为一名读者的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在我这里总是成反比的呢。说到底,虽然作为一个读者,我是太宰治那种移情的类型,但作为小说家刚出道那会,技术上来说我写不出那种足以移情的角色,所以这也算是我的武器吧。不过随着作家的成长,你会在一定程度上学会这种技巧。之后就会发现果然还是更喜欢看那种拒绝让你移情的作品,就像某种恶堕一样。 比如说奎因的同时代人达希尔·哈米特,被称为硬汉派小说的创始人,而他的作品是仅由最小限度上必要的要素构成的。普通的小说家是不可能这么写的,他已经不会试图去描写人了。这样乍看起来让人非常不爽。总而言之,这里有一个法则:尽管没有内面描写,但在动词的使用和语言的选择上,是要和主人公内面的心理与感情一一对应的。
哈米特为了写出他想写的东西,不得不杀死文体。这种杀死文体的方式现在读起来非常爽,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日语写出来。

东浩纪x法月纶太郎·对谈1:否定神学又开张;社会派不写实,超克历史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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