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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浩纪x法月纶太郎·对谈1:否定神学又开张;社会派不写实,超克历史生不逢时(12)

当这种状态全面化之后,比如说,首先是电脑上的多罗猫,然后是科索沃和车臣的新闻报道,最后是近在身旁的家人和恋人。当这三者的存在全部成为拟像时,会变成一种仅仅以移情的大小程度来划分层次(gradation)的世界观。 例如说,某人在新闻上看到车臣死了人会感到痛苦,但与多罗猫分别的痛苦还要在这之上。但是,在这里,我暴论一句,假设有这么一个俄罗斯农妇之类的,然后在观众感受到了“萌点”的场合下,车臣的问题就突然成为了身边的问题。换句话说,这里的问题不过是基于角色萌而划分的层次问题,而不是什么现实和虚构的问题。虽然这只是个伦理笑话,但这样的人数量确实在增加也是事实。而且,对此光是哀叹是没有用的。 对三〇年代的本雅明来说,拟像的唯一例子就是电影。但我认为,电影这种媒介意味着一种根本性的感觉的崩坏,即:我们只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近处的东西,而远处的东西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听故事)。
这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无论远近,似乎都是均质化的。多罗猫和科索沃和现实生活中的恋人并列在一起的世界,基本上来说,我认为就是三〇年代以来的巨大变化的结果。而,新本格的扁平人物描写和清凉院流水的角色导向,或许也可以放在这种流向中来理解。

东浩纪x法月纶太郎·对谈1:否定神学又开张;社会派不写实,超克历史生不逢时


法月 本雅明在《波德莱尔笔下的第二帝国的巴黎(17)》里也讨论过侦探小说。关于侦探=城市游民的讨论,也是一种关注于复制艺术时代的新英雄像的角色理论呢。不仅是本雅明,还有在美国流离的布洛赫,以及阿多诺的盟友克拉考尔等都写过侦探小说论。这一时期的思想家,关注于不思议和推理小说的人还蛮多的,拉康也论过爱伦坡的《失窃的信》,在日本来说,花田清辉、坂口安吾和中井正一也都写过侦探小说。我认为这果然是三〇年代这个时代的某种必然性吧。 创作出布朗神父系列的、著名的G·K·切斯特顿,在一九一〇年代曾说“犯人是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而侦探不过是批评家”。换句话说,那时的原作与复制品的关系也正是如此。而到了黄金时代,在名侦探=犯人的图式之下,犯人与侦探就互相拟像化了。如此一来,犯罪的动机就失去了深刻性的意义,而诡计技巧的积累就成了唯一能为犯人赋予灵韵的手段。
这类本格推理的另一个更极端的形式是间谍小说。六〇年代英美,在冷战的背景下,间谍小说成为了主流,它以东西方的谋略游戏取代了犯人对侦探的头脑战。本格推理小说会将人视作游戏中的棋子,而间谍小说中的非人性则更加彻底。国家可以将个人作为政治阴谋中的棋子来操作,人可以以任何方式互换,而游戏本身也越来越具备无偿性。而且,对双面间谍来说,善恶、友敌区分当然也是没有意义的。间谍小说的读者则会移情于丧失了身份认同的拟像的悲哀之中,这和同时期的菲利普·K·迪克的作品结构基本上差不多。 另一方面来说,日本自松本清张登场以来,就都是以社会派推理为主流。对此也有诸多的讨论,其中有位叫做都筑道夫的人说了一番很有意思的话:关键在于,所谓的社会派都是平凡人发起了事件,然后平凡人将其解决了,但尽管如此,事件本身仍然是忘记了普遍性的特殊犯罪,一言蔽之,这是不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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