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源】海阔天空(7)

他走丢了。他爸说。卖了吧。
不行。马嘉祺这么说。
他爸睨了他一眼，审视犯人一样，反正你得自己养活自己。
他当时沉默寡言，来回打量张真源，他穿了一身布衣，看起来并不暖和，小脸冻得又青又紫，垂着眼，盯着自己薄底儿的布鞋，畏畏缩缩的。
这么一养，就是十一年。
如今他甚至已经分不清，究竟对张真源的感情是怜悯，是亲情，还是懵懂的、初生萌芽的爱情。
说是爱情，他又觉得好笑，这是多么不搭的两个人啊。
马嘉祺把这十一年在脑子里来回放，眼眶里涩涩的，只觉得张真源好狠的心。
他兢兢业业地，十一年如一日地对张真源好，几乎是不留余力的，可是为什么还是换不来一颗真心？

他又怎么忍心呢？
马嘉祺搞不明白。在这个没有呼吸的夜里，他辗转安眠，张真源就睡在另一侧，他不敢翻得太频繁，敏感的床板会咯吱咯吱地响，昭示着他马嘉祺脆弱不堪的最后防线正被逐步击溃。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
马嘉祺上小学三年级那年，学校门口开了小卖部。他起初不知道那个地方都有些什么玩意儿，也许是知道了也没有一毛钱给他去买，草草地经过，他没看过一眼。
张真源那个时候对他是很依赖的，和现在大相径庭，每个下午的放学时间都痴痴地跑到校门口等他。
马嘉祺问，张真源，你想上学吗。
他爸说，他没有身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