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源】海阔天空(9)

三年级的他不知道学习的意义，但仿佛已经懂了生活。
他转过身，那边的张真源睡得很安详。
马嘉祺想起自己把五块泡泡糖塞进铁盒子里，埋在楼下的梧桐树下。
他很想问张真源，你还吃泡泡糖么。
若是叫张真源评价马嘉祺，他想，或许自己真的不懂他。
马嘉祺十一年来和他同吃同住，可他从来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他是两条路走的人，是吃一碗饭、睡一张床，但从不做同一个梦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明白了的呢？
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拿到过的课本，是那块掉到下水道的泡泡糖，还是马嘉祺骑着车掠过他的时候衣襟刮起的一阵风呢？

张真源的大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处的疤痕，那是他切菜时不小心留下的。
大概是逢秋悲寂寥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那天是马嘉祺第一天上高中，他记得还算清楚。那天他透过老旧泛黄的窗纸，看见马嘉祺从学校回来，身旁是隔壁栋他的同学，两个人骑着车，带起来秋天的一地枯杂的落叶，像风一样，说说笑笑，与书中的少年也无二。
说起书来，更是嘲讽。马嘉祺从书报亭偷回来的过期书刊，统统摆在餐桌底下，张真源摘抄完他喜欢的句子，便又急匆匆拿去卖了换钱。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
他很满足。可是若是想起来他们都有车，他们都能上学。张真源觉得自己大抵是嫉妒死了，可是却想起来也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