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源】海阔天空(6)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意下不明的，似乎也是给自己组织语言的机会，等眼神真正和对方接触，才开口：“我来拿回我的身份证明。”
狭小空间里的气息变得紧凑，马嘉祺就站在那里，像一棵笔直的松树，什么也没说，和它们唯一不同的，是他会凋零。
张真源也没动。他越过马嘉祺去看窗外，那边是萧瑟的河，桥，草，树。
好久好久，马嘉祺才从喉头挤出几个字眼，大抵是铮铮的、仍然骄傲的本性，说得不带含糊：“你要走了？”
张真源没回答。但马嘉祺的心却一下子坠到了谷底，碎成一片又一片的。他知道这次，再也挽回不了了。
谁说我同意了的？马嘉祺把这句话拆散，重新塞回肚子里——他似乎现在根本没资格说这话了。

张真源避开了他的眼神，就像那天他同样避开了自己挽回的话语。
“一天，”他说，“我就走。”
一天。
那是一个日出，一个日落，马嘉祺想。
好短啊。
张真源真吝啬。
可是他们在一起了十一年，看了十一年的日出与日落，但看上去也并不长。或许正如张真源所评价的，自己才是那个当之无愧的贪心鬼吧。
在一起和在一起，又是不同的了。
他七岁的时候，他那个为非作歹的爸去火车站偷东西，东西没偷着，偷回来个男娃。张真源那个时候还很小，但已经很懂事了，和母亲分别，也不哭也不闹，安静得不像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