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谐铎（十七）(3)

妻子想要窥视他的踪迹踪迹。这天晚上，他又身着鲜衣华帽，轩然出门而去。妻子就一路悄悄跟在后面，见他匆匆进到一间废弃的枯庙里。没一会儿，就换上短衣草履，头发绑成螺旋状，悄悄出来。一直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子，有户人家的围墙颇为高耸。某人就拿出斧凿，“叮叮当当”半天，灰砖如同腐烂一般掉落。逐渐挖出一个洞穴，仅有斗大。某将脑袋探进去，像蛇行一般前进。妻子连忙回去，呼唤婢妇，全都换成男装，高冠华服，扮作巡夜官的样子，让婢妇取来衣架上的红帽戴上，又挟着竹篦出门去。来到那个小巷子，等候在墙下。到了四更天，某从洞中爬出来。众人将他擒拿，某俯伏在地上，不敢仰视。将他押下打了二十大板。打完后，他提起裤子起来，朝四周看了看，打他的官差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又重新返回枯庙，改换装扮，等到天亮才回去。妻子问他：“昨夜到哪里去了？
”某人还是以参加晚宴来回应。妻子又问：“是否有演戏？”某人说：“请的是洪家老乐部。演的《长生殿》。”妻子说：“我听说昨夜只演了杂剧。开场是《燕子笺·钻狗洞》，收场是《勘皮靴·打竹篦》也。”婢妇们在一旁偷偷地笑。某知道是掉进妻子的陷阱了，涨红了脸，不敢说一词。妻子发怒说：“你的夜间行为，人情难免，为什么不顾廉耻，到这种地步？请停止这样的行为，他日不要连累了我们。”说完就要拂袖出去，某请稍坐。妻子于是指天画地，辱骂万端。某人将盗取的钱财放在桌子上。妇审视许久，忽然大笑说：“虽然在小地方有些委屈，但是能得到大的好处，似乎还算能做。自今以后，晚上随便你做什么，我不指责你的瑕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