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独航(7)

“科里奥利力不足以形成下水道漩涡，那是排水口形状结构决定的。投资人先生，我以前是卖排水管的，我很清楚。”他说，“而台风图像，完全可能是虚构的。”
“还记得吗？铁证。我要求的不是‘可能’，而是‘必定’，对不对？想拿到纪念币可得再努力点。你不能总是躲在阴谋论和被害妄想的盾牌后面。说白了，政府和学校为何需要这么个谎言呢？动机何在？至于确证科里奥利力的存在，只需去市中心博物馆看看傅科摆就好。”
“你所说的博物馆，恰恰就是更好的证据。”沈濑说，“只需你和我一同去博物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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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唯一的一身好衣服，我假称上流阶级的贵客骗过了门卫。博奥莱的仆人探头说博奥莱今日无预约。而我呢，则带着不知哪来的镇定自若说“我的忘年交老友定然是忘记了，今天是我们约好的日子！”
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博奥莱亲自过来开门，把我带进了他的会客室。他没戴面具，没挡脸，长得胡子拉碴，看起来是个很平凡的老人。那张脸让我感觉莫名熟悉。
“你好，李翰。”他关上门，对我笑了笑。我注意到他没喊我伪称的假名。名叫博奥莱的老人吭哧吭哧地搬了些东西去挡住会客室的门，拿来挡门的是——

“您拿《鸟群》挡门！”我惊讶道。
“一幅恶作剧，在它应当在的位置上。”他眨眼笑了笑，露出老顽童似的神情。“李翰，你今天来又是做什么呢？让我猜猜。杀人？你很少能做到。你全然不是那个性格。还是说，你想让我看看你带的画？”
“博奥莱先生，您似乎无所不知。”我尴尬地说，后背汗毛直起，“您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不仅如此。”老人诙谐地笑了，“我还知道你带来的两幅画。一幅是《昼分》，一幅是《林》。”
“这么说，你看过了！”我又惊又喜，难道他就是那个知己？这太奢侈了，叫人难以想象，我的大脑都在抗议，说这件事太不真实了。
“我当然看过。”博奥莱正色道，“这两幅作品是我漫长艺术家生涯的开端，也是我——说来可笑——最满意的作品。”
“你是——”我张口结舌。去除灰白的胡须和面颊的皱纹，我看见老人那低矮的鼻梁、微翘的上唇、略宽的眼距。若不是太过紧张，我本该立马注意到。这一切如此熟悉，答案呼之欲出——
“你就是我。”
你就是我。博奥莱就是李翰。大师和庸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克隆人？我所知上一个克隆人类的尝试还是三战的疯狂宗教团体！这十几年来，除了虚拟和人工智能技术日臻发达，科技并没什么长进。但是，年老的我，即博奥莱，正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