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夜雨烛话】风雪中人（1）(7)

“谁？来找我收尸的吗？”他坐下，摊开手问了个问题。
“不，不，不用，我是——”她顿了一下。“医生，我是特地从城里来的医生，是来治病的。”
“这里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也在等着，您要来发发慈悲，还是等我们下辈子吧。”
他又冷又硬的态度显然对这个女人很有影响，她站在门口堵着冷风，不知道是进来好还是出去好。“瘟疫爆发得差不多的时候，机关老爷和学医的不少畜生就跑了，过了这么些天，该死的全死完了，现在不需要一个满腹经纶的随便哪科医生来治病救人了。懂了没？”
这一席话对于缺乏交流的卡杨来说够复杂，也够发泄的了。但是那个女人见到卡杨似乎可以交流，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是刚刚从圣骏堡回来，知道了这个镇子有瘟疫，作为医生肯定得来！镇子上还有活着的人，我看见三四座房子里的烟囱冒烟呢。他们还没死吧，他们也想活着，让我帮帮他们！”女人显然激动了，说话的时候还配上了手势。

“……唉。”
卡杨低着头，叹了口气，对这个看起来不知死活的医生叹的。也许这个和自己同样年轻的医生和自己一样无知，敢于漠然地面对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病毒呢？他说不上来。但是，有人会对这个女人抱有好感的。
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摘掉刚刚披在椅背上的黑色斗篷，穿上。
“跟我走。”
“什么？”女人并不适应这个人突如其来的积极，向后退了一步。
“我突然想到了一家人。他们还活着，也许需要您，而不是我。”
“不是这个，还有，还有……”
“什么？”他站在门前，面对着挡住大门的她。
“我的名字是维卡·瓦莲京娜·别什科娃。”
卡杨并没有对这个相当主动的举措做出什么回答。他把那本刚刚还在桌子上的旧书递给维卡。
“路上看看前几页。里面写着瘟疫的事。”

“还有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