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水母

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直至眼皮被翻开；男子眼角抽搐，在光线的刺激下险些流下泪来。
“有瞳缩反应……脑电图曲线趋向常态……生理指标一切正常……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周围男子看不到的地方发出一小片欢呼声，但他只是觉得大脑昏昏沉沉，耳旁每个响动都如一根滚烫的针从耳洞刺入，炙烤着他的神经。
“好……吵……”男子努力控制喉咙呢喃着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
“好的好的，再问一个问题你就可以休息了。”第一个声音和蔼地说道。光源被移开，男子看到一张圆滚滚的人脸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晃悠着伸出了一根手指：“这是什么？”
“……一？”
“一什么？”
“一根，手指？”
人脸的笑意更浓了，拍了拍手：“好啦今天就到这，让我们的英雄休息一下吧。最后恭喜你格雷戈先生，欢迎回到这个世界！”
格雷戈...格雷戈...男子心中品味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脑后的金属床面裂解成细微的小球向两侧滑落，从将男子头颅微微抬起的高度凹陷成贴合后脑形状的舒适弧度。在调整到符合人体工学设计的手术台上，男子再次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时，男子发现自己正躺在轮椅里，浅蓝色宽大的手术服覆在身上，裸露在外的手背上仍贴有拔出针头后的止血片。房间雪白而空旷，前方桌后坐着一名西装革履头顶微秃的中年男性，红色的领带在这朴素的环境中有些刺眼；虽然室温并不高，但他却不断掏出手帕擦拭前额到鼻头上的汗水与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