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时代(8)

“但是人们会抱怨。”
“是的是的，最好的时代永远在久远的过去或是摸不着的未来。但是相信我——你刚刚问我愿不愿意对吗？除了那些溺死在自己小世界里面的理想主义者们，没有人会想回去的。”
随着风一起被吹进室内的还有屋外无数自动运输机器人的轮胎与地面挤压的声音，我听见齿轮轻轻地咬合在一起，像是接吻时磕碰的门牙。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听了很久。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我。从我的视角无法得知他在看什么。
“你会帮我的对吗？”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我其实并不相信他能成功。
他双手叉腰又沉默地站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突然变得好疲惫。
那天我们聊了一整夜，关于两百年前人们的衣食、起居、社会关系和生活方式。后来天亮了，我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早饭，他拒绝了。临走时他拷贝了大部分他所需要的研究资料。后来事实证明我错了，整个项目进行地相当顺利——至少在我的视角看来，正如他所预言的那样，虽然有不少“人权斗士”不断地通过社交媒体声讨他，但是真人秀从开播以来从未断过一天，很快成为了几乎全民必追的节目，大获成功。他再也没有来“登门拜访”过，偶尔的几条简讯几乎都和汇款有关，钱结清后，我们就没再联系了。由于是直接从节目收益分红，我得到的钱比当初约定的多了很多。得益于他，我辞掉在研究院的工作，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每天只用看书、社交和睡觉的清闲日子。